萧四爷的眼中瞬间有了悟之色,他哈的笑了一声,“原来如此,我道大嫂为何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原来大嫂是另有打算。”
“四弟,你莫要听一个丫鬟胡说,误会了大嫂……”大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
萧四爷已经转身奔葳蕤院中去了。
梅香也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对王敬直福了福身,垂头跟着萧四爷一路的小跑。
大夫人一惊,“四弟这是要往哪儿去?”
十八娘也是一抖。
“我去问问母亲,是不是容不得玉玉住在萧家!”萧四爷冷声道。
大夫人闻言心下慌了,顾不得许多,当即提着裙摆往老夫人院中去。
四弟平日里不声不响,为人温和。
那是没有触到他的逆鳞,若是惹怒了他,萧四爷才不是那会忍气吞声的人。
原本是抓萧玉琢的错处。
怎的就遇上了他!
大夫人身边的仆妇丫鬟,也都跟着一溜小跑。
十八娘怔怔的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王敬直这外客倒是被晾在了原地,不过他似乎并不怨怪萧四爷怠慢,倒是眼神甚为不悦的看了十八娘一眼。
十八娘连忙垂头福身,对他施礼,“见过驸马爷。”
“原来小娘子认得我呀?”王敬直笑了一声,语气却有些意味深长。
十八娘微微一愣,一直都是大夫人在开口,不会王敬直看出来这事儿是她挑唆了吧?
不会不会,她顶多是个旁观者!
“久闻驸马爷才名,在宴席上,见过一两次。”十八娘小声说道。
王敬直拱了拱手。
萧四爷身边的小厮上前,甚为歉疚的来同王敬直赔不是。
王敬直呵呵一笑,“不打紧,谁家里没有些烦心事儿,我在书房等着萧四爷回来。”
他俩都是长安城里赫赫有名的驸马爷。
论起来,他还得管萧四爷叫一声姑父呢!
不过他们才子这里,多有忘年交,不论辈分儿。
王敬直往书房里坐了,他其实是想听听这件事儿的结果。
明眼人都看出来,大夫人是有备而来,她这么兴师动众的,不可能是冲一个丫鬟。
更冲不着自己,大夫人要针对的人,只能是萧玉琢了。
他心中关切,在萧四爷的书房里,也有些坐立不安。
“这事儿也算是因王某而起,不知王某能不能去看看,也好解释一番?”王敬直问道。
那小厮吓了一跳,家丑不可外扬啊,他连连摇头,赔笑道:“王驸马,您还是在书房里等着吧,这事儿我家四爷肯定能说清楚的。您要是去了,只怕我家四爷脸上尴尬呀?”
王敬直一想也是,再让旁人看出来他关心郡主,才是大大的不好。
他只好又在书房里安静坐了。
葳蕤院的正房里,气氛就没有这么和煦了。
萧四爷板着脸,他平日里温润,此时不苟言笑的脸看起来竟格外的肃杀,叫人不敢招惹。
梅香跪在一旁,小声啜泣,看着可怜,倒也不吵闹着招人烦。
大夫人揉了揉额角,这主仆两人,像是事先训练好的一般,竟配合的这么默契!
“不就是一场误会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解释清楚不就是了,还用闹到我这儿来?在外人面前丢了脸?怕外人不知道萧家兄弟几个不和吗?”老夫人语气有些严厉。
是萧四爷先往这儿跑的,也是他把外客晾在了一边儿。
这话听着是指责萧四爷的意思。
大夫人心头一缓。
萧四爷轻哼一声,“如今只是叫王郎一人看见,待日后若是闹出了萧家家门,那可是叫整个长安城都看见了!王郎不会乱说,长安城的嘴,可没谁能管得住!”
“怎么?你们还想叫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老夫人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一张矮几,“不就是个误会么?谁叫你丢了丫鬟和外男在水池边,独自回去拿砚台?你做的就没有一点不妥么?”
“母亲不用大事化小!母亲执掌萧家内院多少年?这点儿事儿难道看不明白?我是个男人,平日里不看内院的弯弯绕绕,此事却也能明白,大嫂分明是故意逮着这样的机会,想要泼脏水到我玉玉身上!”萧四爷轻哼,“玉玉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千辛万苦的回到长安来!她回来的第一天,迎接她的不是家人的温厚关切,却是一番冷情责问!萧家还有什么人情味儿?”
老夫人怒拍了一下桌案。
萧四爷却不怕,“这才刚回来多久?就有这般的算计落在她头上!她不过是想在娘家的时候,有个自己的院子住,不必在自家娘家,还显得寄人篱下!这点儿小小的愿望,在大嫂看来,就是不合适的么?犯得着这样泼脏水来算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