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直来的也真是时候,她正愁没有理由再拖着那院子不收拾呢!
纵容贴身的丫鬟和驸马爷苟且有私情,这样的“好”名声,不愁不能把萧玉琢赶出萧家。
“回禀夫人,梅香去了外院,而且是朝书房那院儿里去了!”仆妇来禀。
十八娘脸面一阵激动。
大夫人也豁然起身,“走。”
她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就往外院爷们的书房那厢去了。
十八娘还不忘叮嘱下人们要小声,别惊动了野鸳鸯。
临到书房那块,大夫人叫下人们分散开去,从不同的方向,堵住廊间,前门后门,假山那儿的几个能逃匿的路线。
她只带了一个贴身的大丫鬟,并十八娘一起,往书房院里去了。
假山北面,隐隐约约能瞧见一截裙裾,淡粉的颜色,如新开的荷花一般,稚嫩好看。
且朦胧似听到女孩子娇俏的笑声。
大夫人立时猛咳一声。
从别处悄悄靠近的下人立刻现身。
大夫人也抓着丫鬟的手,快步绕向假山北面。
“什么人在此私会?!”十八娘厉声喝道。
梅香和王敬直皆是一惊,愕然看着突然出现的大夫人和一众仆从。
那仆从成包围之势,似乎连逃跑的路线都没留给他们。
梅香舔了舔下唇,“大夫人,您这是要带人去给我家郡主收拾院子么?”
大夫人呵的冷笑一声,“收拾院子的事儿,且等等再说,你是郡主身边贴身的大丫鬟,怎的会出现在这外院,在这隐蔽的假山后头,跟……外男相会?!”
王敬直像是这才回过神来,对大夫人拱了拱手。
大夫人连还礼都不曾,轻哼一声,“去请萧四爷,长公主和郡主来!既是郡主身边的人,我私自裁决了,倒是我独断专行,叫他们也都来看看,这贴身的丫鬟都敢私会外男了……”
“谁的丫鬟私会外男了?”一个沉冷的男声,突然从廊间传来。
大夫人皱眉回过头去。
只见萧四爷背着手,站在回廊里,面色清冷,平日里一双温润的眸子,这会儿也是凉冰冰的。
大夫人不知怎的,就有些紧张。
不应该啊,萧家的几位爷,就数这四爷与世无争,淡泊名利的。
仗着自己是驸马,有俸禄。天天也就吟诗作画,听闻他才名不小,却避朝堂避得远远的。没什么志气!他有什么可怕的?
大夫人清了清嗓子,“这丫鬟不是郡主身边的贴身丫鬟么?竟在这里和外男私会!”
“大夫人,虽然婢子只是一个丫鬟,可私会一词,也太难听了,您这么信口诬陷婢子,叫婢子以后还怎么做人啊?”梅香立时面含倔强,又带委屈的说道。
“呵,到是我诬陷你了?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眼睁睁看着呢!”大夫人厉声说道。
萧四爷四下看了一眼,忽而冷冷一笑,“大嫂忽然带着这么多人,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书房这边,究竟是要做什么?”
大夫人轻哼一声,“知道四弟你和公主都爱护郡主,可是也不能因为爱护,就连她身边的仆婢都没有限度的纵容,你们这样纵着她,不是对她好,乃是害她!没得叫她受了身边人的拖累!”
“今日我亲自逮住这丫鬟和外男私会,必是要重重的惩处她,决不能姑息萧家里头出现这样肮脏污秽之事!”
大夫人掷地有声的说道。
萧四爷脸面更冷,他却忽而抬手,撩起广袖,“王郎与我都是酷爱书画之人,他听说我得了一块奚庭圭亲手所制徽墨,便要来看看。我所得的一方,乃是玉玉所赠,完完整整的一方,我舍不得用,就遣人去问问玉玉,看她里还有没有以往用剩下的?
恰玉玉手中还有,便叫她的丫鬟送了过来。王郎道,这徽墨用活水研磨,所呈颜色最是漂亮。离书房最近的活水便是这假山处了,我带着这丫鬟叫她也来看看,回去好告诉玉玉知道。正要研磨,忽想起多年前我还珍藏了一方歙砚,歙砚名贵,配这精品的徽墨岂不是正好?
我不过回去亲自去寻那歙砚,倒成了玉玉的贴身丫鬟和王郎私会了?大嫂不问清楚青红皂白,就用那难听的恶名扣在玉玉贴身丫鬟的头上。若不是我及时赶回,这丫鬟岂不是跳进曲江池都洗不清了?”
萧四爷抬起的手中,正握着一方精致的砚台。
大夫人有些目瞪口呆。
梅香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婢子被冤枉,便是死也不足惜,但婢子不能拖累郡主的名声。大夫人连问都不问,就给婢子扣上罪名。不知是婢子哪里得罪了大夫人,还是大夫人对郡主有何不满?”
大夫人被这两人一唱一和的给问住,当即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十八娘皱眉站在一旁,不敢吱声,直觉大夫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有些严厉。
“四弟也不必动怒,我恰路过这里,瞧见一男一女在这背人的地方说说笑笑。”大夫人语气故作平静的说道,“我是萧家内院的当家主母,若是有那私情,我见着却不管,萧家内院岂不是都要乱了套了?”
萧四爷冷笑一声,“大嫂这话是糊弄谁呢?大嫂带着这么些个人,如此的有准备,这是偶然遇见的情形么?”
分明是故意栽赃陷害!
大夫人脸上不好看,但这话说什么也不能承认,“不过是路过此处,四弟不要多心!”
“大夫人若是不想叫我家娘子去原先的院子里住,您明白说一声就是了,郡主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不会叫您为难的。您一面答应了,一面又一直拖着……”梅香委屈的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