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王带朕圣旨,若真见到萧氏,当年未死之事,朕既往不咎。”圣上眯眼笑了笑,“朕重新赐封她为郡主,食邑五百,好生将她接回长安。”
纪王怔了怔。
李泰面有羞恼之色。
纪王拱手领命之时。
圣上却忽而又开口道:“景将军,还不进殿谢恩?”
站在殿外微微愣住的景延年闻言一惊。
圣上早已发现他了?
他闻言连忙迈步进殿,拱手行礼,“叩见圣上。”
“朕答应你的事情,如今总算没有失言。”圣上垂眸说道,“倘若萧氏当真还活着,朕便许你复娶她为妻。”
景延年连忙跪地,叩谢圣恩。
“纪王去吧,定要将萧氏平安带回。”圣上说道。
李泰无奈交出兵符,给了兵符他就想走。
未曾想圣上竟将他留在殿中,“你一番话,朕十分感动。”
李泰心下有些焦急,他拱手道,“都是儿臣应该的,儿臣的一切还不是父皇所给,儿臣担忧父皇,为父皇效力都是本分。”
他着急离开大殿,好叫人去给玉玉通风报信。
她可千万不能被纪王的人找到啊!
他得让她走,先一步离开宛城!躲起来,躲到纪王找不到她的地方去!
长安水深火热,她怎么能再回来?
“做儿子的敬畏爱慕父亲,是应该。做父亲的关怀体贴儿子,也是理当。”圣上抬手叫李泰过来。
李泰皱眉,不情不愿的凑近圣上,跪坐在圣上脚下,“父皇……”
“你年纪也不小了,纪王儿子都好几个了,你怎的连个王妃侧妃都没有?成家立业,不成家何以立业?”圣上目光温厚的看着他。
当真是像个慈父看着自己不懂事的孩子一般,父子间这会儿一点儿杀机也看不见。
景延年见说的是皇家私情,他这还未正名的私生子还是不跟这儿搀和了。
他正要向外退,圣上却招手叫他留下。
景延年和李泰,都被圣上留在了殿中,不叫他们踏出殿门。
好似是闲话家常,却分明给是纪王调派人手,去寻萧玉琢留了足够的时间。
李泰皱眉。
“宛城没有叫你心意的女孩子?”圣上不紧不慢的说着,目光灼灼落在李泰身上。
李泰有些心浮气躁,“没有。”
“长安的世家也不少,待平定了李恪叛乱之事,你成家的事也该定下来了!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服侍你,怎么能行呢?”圣上笑眯眯看着李泰。
李泰暗暗磨牙,心头不耐。
“待萧氏回来,年儿也要多劝劝她。妇人家,就应该安于内宅,相夫教子……”圣上循循说着。
李泰忽而目带嘲讽的看了景延年一眼。
景延年猛然间发觉,他以往的想法,和圣上其实如出一辙……可却叫玉玉离他越来越远。
李泰看着景延年,似笑非笑的轻咳了一声。
圣上的目光又落在李泰身上,“你有什么话说?”
“有人的心,只怕不在这儿呢!”李泰看着景延年说道。
他还意有所指的冲景延年挤了挤眼。
旁人不知道萧玉琢在宛城都干了什么。
李泰和景延年却是彼此都清楚的。
圣上笑道:“年儿人在这儿,心定是已经飞到宛城去了。”
说笑间,圣上还打量李泰的神色。
红颜误国,他不能叫自己两个儿子,都惦记一个女人。
既然多年前没能弄死她,起码明确了立场,不能两个儿子都失去。
景延年却是明白李泰的意思,他是告诉他,玉玉的心思不在这儿,玉玉大约从来都没想过,要安于内院,相夫教子,两耳不闻窗外事吧?
圣上将李泰和景延年留在殿中,一直到晚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