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阔步进门,险些和正要出门的梁生撞在一起。
梁生向后退了一步,拱手躬身,给他让路。
景延年呼吸粗重,只想当即掐死这两个出现在萧玉琢卧房里的男人。
他抬眼往里看,见萧玉琢正躺在贵妃榻上,脸色并不好看,但衣着整齐完好,他略松了半口气。
景延年提步走近萧玉琢。
梁生默不作声的抬脚出门。
屋子里似有淡淡的药香,静谧的只听见景延年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萧玉琢垂着眼睛没看他。
景延年坐在她身边,浑身凌厉的气势像是刚从战场上杀了人回来。
两个人都没开口说话。
此情此景似乎有些尴尬,让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
“你……”
沉默良久,两人又一同开口。
萧玉琢撇了撇嘴,“你先说吧。”
景延年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住自己心头翻滚的怒意,“你受惊了。”
萧玉琢想了许多,却偏偏没想到他第一句话会说这个。
她愕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景延年深深地目光,灼灼的落在她的脸上。
他眸色内敛,如一汪望不见底的幽深潭水,潭水周遭,是血红的波光,昭示了她消失的这段时间里,他是如何的心急如焚,如何的焦灼难耐。
“我没事,孩子也没事。”萧玉琢缓缓说道,旁的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娘子!娘子!”几个丫鬟也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她们心下忐忑,知道景延年正在里头,不敢贸然闯进来,只好在外头焦灼呼唤。
“进来吧。”萧玉琢看了一眼景延年,朝外道。
景延年坐正了身子。
梅香冲在最前头。
平日里手脚最是麻利的竹香,却是落在了后头。
她走起路来,还有些一瘸一拐的。
梅香瞧见她,两行泪就下来了,“娘子,可吓死婢子们了。”
萧玉琢呵呵笑,“我这不是没事么。”
景延年看着她没心没肺的笑容,登时觉得脑仁儿生疼。
“菊香。”景延年开口。
菊香连忙上前,跪坐贵妃榻一旁,搭手在萧玉琢的手腕上。
凝神诊了好一会儿。
菊香的眉梢挑了挑,“脉象平稳,娘子先前中了……催情散,是如何……”
她话未说完,只觉屋里霎时间冷了好多。
她一旁跪坐的梅香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菊香胆战心惊的看了景延年一眼,抿嘴不敢再问。
萧玉琢白了景延年一眼,漫不经心道:“幸而有梁郎君在。”
景延年哼了一声。
“梁郎君会医术啊?”菊香立时脱口说道。
萧玉琢没做声。
屋子里的药香却十分明显。
“娘子受惊了,婢子给娘子炖些安神的汤吧?”菊香小声说。
景延年却垂眸看着菊香,“夫人的身体没有大碍了么?”
菊香连忙垂首,“是,夫人脉象平稳,腹中孩子也安然无恙,请将军放心。”
萧玉琢坐起身子,“多谢将军关心,我和孩子既然没事,还请将军走吧,我还有事。”
景延年浓眉倒竖,“你还有事?你还有什么事?”
这眼神,像是恨不得吃了她。
萧玉琢轻嗤,“我有什么事,不用都向将军一一汇报吧?将军可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