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琢正要婉言送客,忽而想到她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
“梁郎君刚刚说什么?”
梁生微微一愣,看了魏子武一眼,“说,小人深感不安?”
“不是,不是,”萧玉琢微微一笑,“你说你想弥补愧疚之心,却苦于无门?”
梁生含笑点头,“莫不是娘子怜恤,要给小人这个机会?”
他这般客气,萧玉琢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梁郎君快请坐,坐下慢慢说。您以往是松竹馆的掌柜,见多识广,结交的人脉定然不少吧?”
梁生到没有谦虚,十分诚恳道:“娘子有何需要,只管吩咐,小人绝不推诿。”
“我想寻个善于经营的掌柜,最好是忠厚诚信之人,可我认识的人中,并没有合适的,不知梁郎君可有合适的人选?”萧玉琢缓声问道。
她身边丫鬟,一听就愣了。
萧玉琢看着梁生。
梁生垂眸思量片刻,拱手道:“这事儿简单,我认识的人里恰好有个现成的,有过几年当掌柜的经验,恰好东家不干了,他正赋闲在家无所事事,也正为此着急呢。”
“那感情好,麻烦郎君介绍我与他认识?”萧玉琢问道。
“娘子!”梅香着急,轻拉了拉萧玉琢的袖子。
娘子就算没了封号,食邑和田产,也用不着与民争利吧?士农工商,为商者贱!
萧玉琢并没有理会丫鬟,满目期待的看着梁生。
梁生垂眸一笑,“小人在此,不知娘子可能看得上?”
萧玉琢一怔,连连摆手,“郎君这是玩笑话,郎君能在豫章郡买下庄子,岂会低头给旁人做个小掌柜?”
梁生拱手,眼目诚挚,“以往开着松竹馆的时候,我和舍弟手里确实还有些余钱,松竹馆那种地方,看起来收益不少,可多数都要归了朝廷的教坊司,更要上下打点,能落在我们手里的,实在是极为有限。我和舍弟买下豫章郡的庄子,是打算养老有个去处……也是花尽了积蓄。”
萧玉琢看向魏子武。
梁生这话她是不信的,可他脸上太过平静,叫人望不出端倪。
魏子武性格爽直,定会露出破绽。
没想到,魏子武也是一脸哀戚,还跟着点头轻叹。
当真如此?
“我兄弟二人早就想摆脱松竹馆,可入行容易出行难,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梁生拱手道,“如今好容易摆脱了,再也不想重新陷落到那种境地。可我们兄弟二人也不会别的,总的有个谋生之道吧?”
萧玉琢瞪眼看着梁生。
她原本是要求他帮忙,介绍一个能当掌柜的稳妥人手。
可转眼之间,却是他求她给他们兄弟二人一个谋生之道。
她这请人帮忙的,却成给人生路的恩人了?
梁生真是不动声色的将她给好好恭维了呀!
“也不是什么大铺子……”萧玉琢犹疑。
“我兄弟二人但求有个安身立命的活计。”梁生连忙说道。
这真是谦虚了。
以魏子武的伸手,镖师,武师,护院能干的多了去了。
但见他二人拱手作揖,表情诚挚,萧玉琢还是犹疑的将她想在东市买个铺子的想法说了。
“我手里余钱不多,也不想求到阿娘那儿叫她担心。”
梁生拱手应下。
萧玉琢还是觉得自己占了他的便宜。
可梁生似乎并不这么觉得,他倒比她还高兴似得。
掌柜和铺子的事情,就交给梁生了。
萧玉琢和陈妙妙就琢磨着各种新奇的点心。
长安人好吃,乃是出了名的。坊间甚至有传言说,先皇因为一顿烧尾宴太好吃,想要给那上烧尾的大臣再次加官进爵,好再尝一尝他家的烧尾宴。
长安城里无论东市西市,哪里只要开了新的食肆,那生意定然火爆无比,客满为患。
这就是商机呀!
萧玉琢身为资深的吃货,自然不肯放过这个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