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小跑到银行,把部分现金兑换成法郎,可以用来小额付款,反正他在这里需要花钱的地方大概不多,至于大额自然还是要刷卡。
事情办完,他在附近吃了早餐,然后回去饭店继续休息。大约到了九点多,接到邵廷毓打来的电话,叫他下楼。
一出饭店他就看见邵廷毓的车停在那里,而坐在车内的除了邵廷毓,还有莫清,另外柳白也来了。
原以为会直接去体育馆,结果却是去了商业街。
邵纯孜对逛街一向没感觉,不喜欢也不讨厌,总之就当个陪客。
起先他们四人原本是一起走,走着走着,就变成邵廷毓和莫清走在前面,邵纯孜和柳白落在后面。
柳白很健谈,而且说起的话题不会很枯燥,态度也让人比较舒服。总而言之,邵纯孜愿意和她聊天。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聊,柳白的手忽然绕过来,挽住了他的胳膊。
他其实感觉有点怪异,不习惯,但也并不会反感。后来不经意间在玻璃橱窗上看见两人的倒影,莫名就恍惚了一下。
身边女孩子的身影,好像刹那间重叠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不过,因为在他六岁的时候姚萱就因病去世,所以他对她的印象实在不深,但总是不能忘却。似乎他们也曾经一起逛街,不过那时候当然都是姚萱牵着他的。如果今天姚萱还在,还跟他一起逛街,那么大概也会像这样反过来挽着他吧……
◇
午饭过后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一行人前往体育馆,直奔网球场。
既然是四个人,而且两男两女,那么正好就可以打男女混双。打一打球,歇一歇,然后再继续打球,大半个下午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去。
邵纯孜放下球拍拿起水瓶,水已经剩下不多,被他一口气喝完,还是觉得渴。
正准备再去找水,柳白走了过来,把她刚刚从包里拿出的瓶子向邵纯孜递去,说:「喝这个吧,比清水解渴,也更有营养。」
邵纯孜定睛一看,那瓶子里装着红红的液体,似乎是西瓜汁。更仔细地看了看,越看越觉得,这瓶西瓜汁好像长得有点……眼熟?
不,应该不会吧,哪有这么夸张的事?根本没道理嘛,而且这里可是远在巴黎。
相信自己只是想多了,他说声「谢谢」,把饮料接过来喝了几大口,滋味不错,的确很解渴。
随后邵廷毓就过来找他去冲澡,两人一起进了更衣室,邵纯孜刚刚脱掉衣服,忽然就整个人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旁边的邵廷毓注意到他的异常,狐疑地唤了一声:「纯孜?」
「哥……」
邵纯孜缓缓吸着气,「我胸口很难受。」
「胸口难受?」
邵廷毓伸出手贴在他胸前,感觉到掌心下方激烈的律动,「心跳这么快,脸色也不大好,怎么了,之前发生过什么?」
「我就是不知道怎么了,也没有发生什么,我只是……」
邵纯孜按住额角,脸上满是困扰,「我真的不知道,就是突然想到柳白,而且一想就停不下来,不知道怎么搞的……」
「嗯?」
听到这话,邵廷毓眼中隐含的忧虑一下子化开,眼角深奥地挑了起来,「这样啊,你真的看中她了?」
把柳白介绍给邵纯孜认识,是莫清的主意,邵廷毓其实并没多想什么。但假如真的以后会有什么,那他会静观其变。
促狭归促狭,但见邵纯孜还是一副缓不过神来的样子,邵廷毓便停止了玩笑,在他胸前轻拍了拍,「好了小猪,你要想想是可以,不过现在要先洗澡,然后出去再说,先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邵纯孜很想苦笑,要不是他已经连苦笑都笑不出来。
实在无奈到极点,他也不愿这样啊!天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就是控制不住……
他也想安慰自己说这只是暂时情况,很快就会慢慢好转。然而之后再见到柳白,那种情形非但没有淡化,反而越发强烈。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一开始,他就觉得柳白长得满漂亮,而现在更是觉得她漂亮得不象话,世界上没有任何哪个女孩子比得上她,甚至连她说话的声音都觉得无比动听。
在晚饭的餐桌上,即使他已经饥肠辘辘,心思却集中不到食物上,全都用来注意柳白去了。渴望她注视自己,可是当她真的看过来,自己却又会骤然紧张,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如果说这是一种痛苦,那么似乎也是一种掺杂着微妙甜蜜的痛苦——他有生以来从不会品尝过的痛苦。
他就在这种痛苦中煎熬着,一直到晚饭结束。原本邵廷毓还提议说去看电影,可是邵纯孜真的吃不消了,说身体不舒服,想早点回去休息。
既然如此,邵廷毓也不可能勉强,开车把邵纯孜送回饭店。就在邵纯孜准备下车的时候,柳白忽然说:「你住这里?可以请我上去坐坐吗?」
「呃?」
邵纯孜错愕,心跳乱了好几拍,喉咙干涩,「不,这样不太好吧……」
「你可别乱想喔。」
柳白笑得十分娇俏,「只是上去聊聊天喝点东西,总觉得今天还没跟你聊够,希望你不会嫌我话太多吧?」
「……」邵纯孜怎么会嫌弃呢?高兴还来不及才是。
可是内心这股隐隐约约的烦躁不安,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红颜祸水vs蓝颜祸害
邵纯孜把门打开,柳白对他露齿一笑,大大方方走进去,在客厅的沙发中坐了下来。
邵纯孜随后进门,深吸一口气,再往屋里走去。先去倒了杯水放在柳白面前的茶几上,之后他也坐进沙发里,却总感到如坐针毡,不到一会儿就重新站起来,走到墙那边站着,背后靠着冰冷坚硬的墙壁,似乎这样可以让他心头那不断鼓涨的浮躁稍微得到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