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段大哥之前对床第之事一向不甚热衷,两人往来频繁,一起研究虚无解药的那段期间,邀他上青楼去赏舞听曲总是婉拒,宁可窝在丹房里看顾丹炉。不过一段时间没联系上,难道真让他遇上激发他潜在热情的对象,还任由对方在他身上做下印记?
“愚兄怎可能见怪当朝的皇后。何况,找麻烦的人是愚兄啊,川弟肯赠千载难逢的药给愚兄,就算要愚兄上昆仑山顶找川弟,日夜兼程也会笑着奔过去。”
见乔川有些讶异的望着自己的脖子,段清越发不自在。天杀的无赖王爷,你害惨我了!
“段大哥,你的声音怎么了?谁有如此能耐这样伤你?”一听见段清的声音,乔川顿时忘了那些可疑的红痕。
“哦,是愚兄的堂弟家里那口子。两个人闹别扭了,愚兄多管闲事偏帮着自家兄弟,就给打得如此狼狈,连功体都快溃散殆空。”
“哪来这么厉害的河东狮?小弟没听说过这天下有如此功夫绝顶的女侠?还有,大哥你不是孤儿吗?怎会冒出个堂弟来?”
“嗯……这说来话长,愚兄改日一定从头说给川弟听。现在救人为要,愚兄不能久留,拿了药引就得启程,真对不住川弟了。”
“小弟理解的,医者父母心,莫忘小弟也是个大夫。”
乔川从衣袖里取出一个小盒,但凡知情的人,都会为这小小见方里装的物事价值连城而惊叹连连。
“大哥吩咐时,小弟正要将千年蔘熬煮给圣上补身,还好还没进药壶,不过也已经切成片了,但愿不会因为没有成株下炉提炼而影响药效。”
段清颌首称谢,将小盒收进袖里:
“不会的川弟,这次是愚兄欠你。他日若有需要愚兄之处尽管知会愚兄,绝对鼎力相助。”
“这是小事,何足挂齿。大哥再来欲往何处?”
“应当会先回苗疆探望师傅吧,这两味药引也得尽速入药,有急用。”
想到澐儿吃下睡解千愁都快满三个月了,段清不由得催促起自己。
“那愚兄先告辞了,回中原时再来探望川弟。”
“好,待小弟叫人带大哥出宫。”乔川唤来御书房外先前领段清进来的那个小太监,并从衣襟内取出一叠银票,不待段清拒绝就迳自牵起段清的手,塞进他的衣袖里。
“这可不是给大哥的,是给大哥沿途遇上的穷病人。小弟现在离不开宫里,这济世救人,就让小弟出钱,大哥出力一回吧。”
“这天下还能有困得住川弟的牢笼吗?川弟不是离不开皇宫,是离不开圣上吧。”
段清微笑的轻捶乔川的肩窝一下,乔川也如是回应。
“好兄弟,愚兄会将这些钱做最大功德,回向给川弟。”
“哈哈哈,小弟要什么没有,很知足了。那些功德就回向给……明氏皇朝吧。”
说到底,乔皇后还是心向着夫家的。
乔川送段清出御书房,段清再次告别后,就随着领路太监走向宫门。靠近御花园时,却看见圣上与那些天家王爷正从御花园逐个走进宫内主道,那天杀的无赖王爷,赫然就站在离他数十丈外!
010
“爷,前方有圣驾,为免犯跸,请容小的带您从另个门出去。”
段清正想着的困扰,被这小太监解决了,段清觉得这个孩子看来特别顺眼!
“那就有劳公公了。”
小太监带着段清从御花园旁一条花径穿过,无声地远离了威胁段清的危机。
这时心不在焉的明石,还在想着等下出宫,就绕过去古玩店给莫问带件辟邪的玉佩,眼尾却又瞄见那道穿着藏青色长袍的眼熟背影,跟着早前看见的那个太监,拐进御花园的便道里。
是莫问!这次的距离近多了,凭着那件昨晚自己曾亲手脱下的长袍,还有那头又长又亮,遇光泛着黑靛的长发,他敢确定是自己馋了大半天的主儿!
他怎能大摇大摆的进宫行走?!看来,他的身份不单纯。思咐及此,明石脑里喀啦一声暗道要糟,直觉他此刻不追上去拦住莫问,等会儿去旋凤楼,该是再也见不着他的美人了。
“圣上,臣弟见到不远处有位故人,容臣弟前去问候近况。晚弟,林弟,恕愚兄失陪。”
明石离宫自立门户都二十年了,宫里还有故人?约莫是之前曾伺候过他的老太监或是老女官吧。
“好,石弟去吧。”
“谢主隆恩,臣弟就此告退。”
装作无事的,明石从容的跟兄弟行礼做揖,举止悠闲的漫步走开,却在转进那藏青长袍方才经过的便道,运起内力施展轻功急忙追赶!
莫问,莫问,看来你一开始就打算欺瞒我的机率太大了,你到底是谁?
不想他跟兄弟话别那一阵,竟能让这两人离他那么远!直追到西侧白虎门外,只见那个太监正往回走,藏青长袍骑马奔驰而去的身影映进眼帘,只剩一个小点!
“给本王老实说,你领出宫那人是谁?!”
明石动气的抓住小太监襟口大声诘问,通常总是很温和的他,很久以来没对下人如此迁怒。
“禀……禀……王爷,奴才,奴才不知。”小太监给明石吓得脸色发白,话都快说不出来。
“他是来见皇后的吗?给我老实讲,你怕皇后责罚,就不怕我将你全身骨头都拆了?!”
“王爷王爷,您饶过,饶过奴才吧!”横着是死,竖着也要死,合该明年的今天是他忌日么?
明石冷哼一声,放开小太监的衣襟,那可怜的孩子被吓得双腿发软瘫坐在地,四肢不由自主发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