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飞花闷了,闭嘴咬牙气得脸鼓鼓,这般娇憨姿态只有家人得见,出外去她可是有名的冷脸寡语,正经稳重得很。
好你个左自在,再得意也不久了,待晚上你遇上青山欣,有你出糗的份!
雷喆左澐边吃边笑,看长子长女只要都在家就会这般的打嘴鼓,纯二则是低著头细嚼慢咽专心用餐,挟菜时顺道多挟些往坐他身旁的雷飞花碗里放;一对孪生儿子雷宇左影则是你喂我吃一口饭,我喂你喝一口汤的,对兄姊如此拌嘴习以为常,置若罔闻,好像在石桌吃饭的只有彼此。
天伦之乐,莫过於此。
左自在沐浴净身後,便挂念著老杉树上那株昙花仅剩的那几朵蓓蕾,心想今夜就能悉数采尽,又将心念转向今日摘野荷花的那山涧,偶然发现的野白兰。
白兰总是清晨绽开,甫含著露珠时香气最盛,待会儿一等收完杉香昙花就回来睡,明早才能来得及在白兰展瓣前起得来床。
著衣束带後打算去老杉树下等昙花开,一出房门就见妹妹站在廊里门前朝自个儿周身诡异笑望一遍,不住咂嘴:
「啧啧啧,大哥,你穿这色轻罗就是这麽好看,女人都不见得能如你穿出这等姿色,美若天仙啊美若天仙……可惜你只洒香露,不曾唇点胭脂面抹水粉,否则肯定貌能倾城……大哥真不考虑去搽点胭脂水粉再赴……出门?」
雷飞花惩罚地轻咬了下自己的长舌,这根舌头真爱搅局,差点就说溜嘴了。
「雷飞花,用餐时你忙著跟我争辩没吃什麽不是?怎会管我出门穿著打扮,吃饱撑著爱管閒事不是你一贯作风,你究竟想打我什麽主意?」这厮小妮子搞啥鬼?
「喂,真心赞美也被当驴肝肺,左自在你未免太难伺候了吧?老娘不过刚好经过,看你穿得人模人样要出门随口应酬两句,你不想听就算!」
雷飞花翻著白眼说完就走,更让左自在狐疑。分明她的女眷厢房是在大厅另一方,纯二哥的厢房也比自己的靠近厅堂大廊,她有什麽理由从自个儿门前”刚好经过”?
可别说她长姊慈爱一对双生弟弟,临睡了还来给他们盖被子,这从没做过的事,说给畜牲听,它们也会嗤之以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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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飞花太有爱了,忍不住增加她的戏份多写了两回,蓝田种玉没意外就是06或07动工~~~
青山欣然自在行(妖娇攻x儒雅受年下生子)06
006
去老杉树下前,左自在先到离山涧不远处那几丛野白兰晃上一圈,发现新冒出的花梗更多了,不免心情轻快几分。
临走时不远处的树梢频频有异声,靠上前去,原来是几只啄木鸟正在凿著一棵树皮底生了窝白蚁的青枫(注:槭木),近了才看见,青枫旁有座破落的瓦房,屋顶积著薄土,其上的爬藤杂草漫垂下地,甚是荒凉。
看来本应长在幽谷的白兰会出现在山势低缓的此地,是有心人刻意栽植,原来不是野生。
那个有心人也许离开甚久了吧?若那间荒废的瓦房就是有心人的,照那荒凉的景象推测,起码弃置年以上。
左自在心悬在即将盛开的昙花上,没兴致再细细钻研这事儿,转身疾步朝老杉树方向赶,花朵将开未开时香气是最浓郁的,但过程十分短暂,他可不愿错过这麽个最佳的时机。
一到树前,左自在便提气施展轻功踩踏主干而上,见昙花苞尖还是拢著,复又跳下树等。活物的气息与体温多少影响花的灵气,他不想在昙花绽放前凑得太近,扰浊了那份出尘芳馥。
一个沉稳的脚步声又在数百丈远的山洞外出现,那厮结巴楞头青没有意外的又来喂狗了。
这厮每晚一定都会上这儿来,人虽然看起来不精明,连话都讲不顺讲不好,可绝对是个软心肠的善人,对一窝畜牲都能这麽上心,待人处世应就更不用说,绝大可能是个好欺的滥好人。
正思付著,不想结巴楞头青才进山洞旋即又出来往自己这儿走近,手上的提篮没了,该是将东西倒进狗碗便急忙忙来找自己。
「飞花姑娘,抱歉在下来迟了,还劳佳人等候,著实失礼。」
青山欣边道歉边颌首作揖,今晚他刻意洗梳整理了一番,容光焕发,穿著一身浅浅青紫,长衫袖口衣领下摆都绣著雅致的云霓绕群峰,衬得原来就容貌朗秀好看的他身形高挺,儒雅清俊。
「什麽飞花姑娘?」左自在突然眼起煞气,口气不善,让青山欣不觉一愣。
雷喆生的孩子当中,左自在跟雷飞花是容貌最相近的,都随左澐多些。
飞花骨架子较寻常女子粗壮,是以自小到大仅差两岁的这两兄妹身高差不多,音色差不多,自在爱打扮,飞花爱男装,看来都中性,不熟悉之人将两人误认之事层出不穷。
每回有人将左自在叫成雷飞花,这人都要被左自在狠狠捉弄一番泄愤。
跟雷家熟识的,都知道左自在对於遭误认成粗鲁无文的妹妹这事视为奇耻大辱,谁也不会去触他逆鳞,可惜青山欣还不及知道这厉害,就要身受其害了。
「飞花姑娘不是允了在下这样称呼了麽?你若是不乐意,在下改回雷小……」
「我何时允你的?说!」这厮结巴楞头青几时认识家里那个鲁丫头的?
「诶,飞花姑……雷小姐果然到了夜里就不记得白日的事?雷小姐犯这症後,性情怎会如此大相迳庭,恐怕延医求治为好,在下府上有一良医,雷小姐若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