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星儿大概是林缺的贵人,在举证黄德无罪的时候,是她这样有分量的女神捕开口,才能说服主审郭远,现在又要收为徒弟。
一番客套感谢之后,林缺转身要走,却看见门口站了一个人。
锦衣华服,腰挂金镶玉,走进来了一位贵公子,杨星儿站起身恭敬道:“兄长,你怎么来了。”
来的人,正是卢家大公子卢文宣,他温和一笑,“已经在门外等了一会,本不想打扰,听到你说要收徒,忍不住想看看是哪位才俊。”
“在下林缺,只是一介小民,资质平庸,是杨大人施恩栽培。”
林缺面弱体虚,只看外表,何止是平庸,更像个短命鬼。
卢文宣没有因此面露鄙夷,“既然是星儿看上的人,那一定是可塑之才,不过我得提醒你,我的妹妹是个很严格的人,做他的徒弟,你得辛苦一些了。”
“兄长,你又在埋怨我了。”
这话自然是在说花魁被杀那晚,在场的人都被带回来问话了,卢文宣作为杨星儿的兄长,并没有得到宽纵,被一视同仁的带了回来。
“星儿秉公办事,乃我卢家之家风,我哪敢埋怨,只是那晚被你带回来之后,腹中饥饿,你连一口饭都不准我吃。”
“大理寺上下都知道我和你是兄妹,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我不能落人话柄。”
卢文宣拗不过妹妹的刚正,笑道:“父亲说你这几日忙于查案,没有回家探望,他想你了,现在案子结束了,几时可以回家。”
“这两天结案之后,我会回去。”
“好,那不打扰你了,我只是顺路捎个话。”
正巧林缺也要走,两人便一起离开了大理寺,因为身份差距太大,一路上林缺没怎么开口说话。
“你即将成为星儿的徒弟,而我是她的兄长,以后你我之间会经常见面,不必这么拘谨。”
卢文宣这么说,林缺心里当然高兴,以后是不是要抱上卢家的大腿了,他客气一笑,“小人的确有一事好奇。”
“什么事。”
“杨大人说过,她是卢家养女,那为什么她没有改姓。”
“当年收养她的时候,她已经不是孩子了,她父亲是金吾卫,在麟王叛乱中战死沙场,没有改姓是对其生父的尊重,卢家对她视若己出,我们的兄妹感情,一点都不少。”
麟王叛乱,出现了很多战乱孤儿,当时京城中无论是高门大户还是平民百姓,有很多人家收养了孤儿,静儿如此,杨星儿也是如此,按时间推算,当初杨星儿被收养时,至少有十岁了。
“星儿说,此案的侦破,你有很大的功劳,她因大理寺公务繁忙,不打算收徒,连家父安排婚嫁之事,都被她推辞过,现在能破例收你为徒,你一定有过人之处,等你正式拜师之日,我会赠一份礼物给你。”
“无功不受禄啊。”
“不必推辞,以后做好星儿的左右手便是。”
卢文宣上了他的金顶车,拉车的高大威武的金阳鹿,此鹿头生一对金色鹿角,器宇轩昂,贵气十足,京城贵族以饲养灵兽来彰显富贵,传闻想让金阳鹿有金角,要喂养丹药。
做富哥的牛马,伙食都比普通人好。
更让人羡慕的是,卢文宣还很有才华,以诗文打动了花魁穆清,成了欢好一时的恩客,而花魁在他眼中,也只是一时新鲜,到手了便没兴趣了。在那些花魁的仰慕者心中,却是求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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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缺不想做后者,但现在缺钱缺的心慌,黄哥给买的两副药已经吃完了,家里强凑出点银子,再买下一副药。
好在以后的日子有了盼头,跟着杨星儿进入大理寺,俸禄应该足够买药了。
千金医馆,幽居一处,门口像是无人问津的样子,但医馆不缺药的销路,有的是人上门求药。
池中水榭,百花拥簇,远看如花中仙阁,医馆内的奇景,在京城中屈一指,林缺走到亭子里,眼前又是一惊。
云漓在坐榻上闭目打坐,肩膀和手臂的百花纹身,居然在变换着颜色,朱红、柳绿、靛蓝等等,那纹身仿佛是活着的花丛,在四季中变换。
而云漓的左侧,是一团透明的水悬在半空,不断的旋转,一旁的侍女小心翼翼的拿起一个瓶子,倾倒出了药粉,落在水团中,随着旋转,药粉和水融为一体。
最后云漓睁开了眼,水团突然凝固,变成了一颗药丸,侍女伸出小手接住,放在了另一个瓶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