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而不答,乖乖地坐在旁边,只是和我喝酒聊天。他们玩得越来越疯,而他也越坐越近,等到快散的时候,他悄悄地在我耳边说:“下次我们自己出去玩,我会唱的歌多著呢。”
我笑著点头,没有果断地拒绝,也不会眼巴巴地凑上去,仍然保持暧昧不明的态度。
除了齐远要回家之外,庄谨他们各自都要续摊,而我开车送小陈回去以後,鬼使神差地又把车子开到了钱柜。
这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钱柜门口来往的人很多。我把车子停在街上,若有所思地看向对面,视线扫过每一个人,等待叶韩从里面出来。我就这麽等了一刻锺,可惜,叶韩一直都没有出现。可能他还在里面,也可能他早就走了,半年才碰见一次,我们的缘分真的不算深。
我自嘲地笑了,深深地叹了口气,一边笑话自己的无聊,一边又忍不住回想先前的情景,我和叶韩的突然重逢,以及他的态度和神情变化,还有那种尴尬到暧昧不明的气氛。我们曾经有过很多的回忆,但是,真的和他碰面了,我连叙旧的机会都没有。其实我们确实不能再做朋友,从那一眼、那一瞬间,我就知道──归根结底,他无法忘记我,而我也放不下他。
☆、我的爱人35
几天後,庄谨真打听到了叶韩的情况,乐呵呵地跑到我这里邀功。这小子向来不跟人客气,“乓”地一声关上门,拉了张椅子就坐下了,也不管我是不是在忙。
“来了啊。”
我放下手里的工作,抬头看向庄谨。他笑嘻嘻地凑上来,得意地说道:“江衡予,你可不要太佩服我,今天礼拜几了?”
我不禁轻笑,答道:“礼拜三,怎麽了?”
庄谨敲敲桌子,表情夸张地说道:“才三天对吧,我已经把叶韩的事情打听清楚了。”
我早就猜到了他的来意,此刻,却也不免愣了一下。脑中闪过那天遇到叶韩的画面,脱口而出地问道:“他现在怎麽样了?”
庄谨问我要了烟灰缸,无所谓办公室有没有开窗,非但自己点了根烟,还把一整包都推给我。
“马马虎虎吧,我星期一刚好和浦发的朋友吃饭,顺便打听了一下他们这几个月的新人,真巧,叶韩上班的那家支行就在我们公司附近,负责贷款的经理跟我很熟的。”
说到这里,庄谨别有意味地看向我,低声道:“我在酒吧碰到过那家夥,大家打过招呼,看样子也是同道中人,心照不宣啊。”
庄谨扬了扬下巴,又说:“昨天我找他谈住房贷款的业务时,特意自己去他们银行跑一趟,对了,叶韩就是这个部门的,不过,他现在是和房屋中介商打交道,是那家夥的下属吧。”
我微微皱眉,明白了庄谨的意思,心里顿感不是滋味。庄谨露出了然的表情,接著说:“怎麽样?巧了吧,我跟他聊了几句,他应该没认出我,还跟我换了名片。”
说到这里,庄谨真拿出了一张名片,笑嘻嘻地放在办公桌上。我低头一看,果然是叶韩的名字。
我刚想拿起来,庄谨突然抢先一步,嚣张地拿著那张名片在我面前乱晃。
“人家是给我的,和你有什麽关系,给你看看就不错了。”
他慢悠悠地把名片收好,挑眉问我:“江衡予,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人家说不定已经和上司谈恋爱了。”
我愣了愣,不假思索地回答:“不会的。”
庄谨大笑,又问道:“你怎麽知道不会?你们分手多久了,半年多了吧?”
我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说道:“叶韩是个死心眼的人,不会这麽容易……”
不等我说完,庄谨冷哼,插嘴说:“你又知道了?说不定他就是和你分手了才知道死心眼没好下场。”
明知道庄谨的话毫无根据,我却不由得心头一惊,胸口微微抽搐,竟然感到些许不安。
“人家近水楼台先得月,就算现在没意思,不代表以後没意思。”
庄谨顿了顿,忽然又开口:“而且,就算叶韩对那家夥没意思,你怎麽知道他对我也没意思?”
听到这话,我立刻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庄谨。那家夥仍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难以猜测是真是假。
“庄谨,你什麽意思?”
我应该跟他开几句玩笑,一笔带过这个话题。然而,可笑的是我竟然笑不出来,甚至有那麽点严肃。
果然,庄谨越发来劲,嬉皮笑脸地说道:“什麽意思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你知道的,我就喜欢这种年纪轻,长得不错的男孩子。”
我对他笑了笑,摇头说:“算了吧,叶韩不好玩,你别去玩他。”
庄谨反问我:“好不好玩不是你说了算的,我跟你的标准不一样,就是喜欢这种专情的孩子。”
没说几句,他又露出痞气的笑容,接著说:“再说了,还没玩过呢,你怎麽知道我觉得不好玩?”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当然猜到他是故意激我,也知道应该表现得无动於衷。可惜,脑中不断浮现出刚遇到叶韩的情景,还有分手那天,他临走时的那种眼神。明明已经隔了半年的时间,当时的感受仍然这麽真切,我甚至产生了错觉,现在的我还站在门口,眼睁睁地看著叶韩离开。
这种感觉算不算後悔?为什麽过了这麽久才开始後悔?或者说我早就後悔了,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
也许我对叶韩的感情在分手前已经消磨的差不多了,但是,分手的震撼让我迟迟都无法忘怀,相反,我们曾经的回忆,他留下的东西,这些在我的心里逐渐放大,竟然变得越来越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