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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兰与梁晗私会一月有余,周雪娘都如实禀报给了明兰。另外,康姨妈那里,她也都按吩咐一一办妥。
明兰则交代她,可以想法子将墨兰之事的风声透露给大娘子了。但是决不能让大娘子和刘妈妈意外的人知道。
这对周雪娘来说,也不难。她故意在刘妈妈路过她和云栽时,装作没看见刘妈妈,悄声对云栽道:“姑娘去玉清观是不是太勤了,你也该劝着些。”
云栽是真没看见刘妈妈,于是毫无顾及道:“我哪里劝得住,我说了,她不打我就算发善心了。”
刘妈妈耳朵尖,觉得里面有猫腻,立刻回禀了大娘子。
大娘子巴不得抓住林小娘的把柄,她猜测,墨兰会不会去玉清观和男子私会去了,便和刘妈妈商量后一起去了玉清观。
大娘子独个在大殿里祈福,刘妈妈则在观中四处打探,中午转了大半个院子,中午让她找到了。然后她配着大娘子一起又去看了个仔细。
起初,大娘子只是以为墨兰出门私会梁晗,就是说说话,最多搂一下,抱一下,没想到他们竟然大胆到这种地步。
大娘子见了那场面,哪怕她为人妻子多年,也是又羞又气。这事固然能打击林栖阁的,却如果传出去,盛家别的女儿都会让人瞧不起的,主君和长柏在外做官也会遭受嘲笑。
大娘子没有当时就声张,而是回家悄悄告诉了盛纮。谁知盛纮并不相信,大娘子气道:“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盛纮嘴上不信,心里也犯嘀咕,于是捡了一日,墨兰出门,他也带着几个小厮跟着去了。
结果可想而知,盛纮万没料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竟然真的做出这种事。他命人绑了墨兰,回到家中。
他们甫一进门,林噙霜就得到信了。林噙霜顿时慌了,可是很快好冷静下来,她坚信,为了盛家的名声,盛纮一定会上门给墨兰提亲的。
周雪娘适时提醒道:“小娘,万一主君铁了心追究您纵容四姑娘可怎么办?”
林噙霜理理衣裙,道:“不怕,主君一向看重我,疼我,哪次我犯错不是认认错,哭一哭就好了?这次严重,最多打几板子,我不信他还能怎么样?”
周雪娘担忧道:“主君是看重您,可也更看重盛家的名声啊,再说还有老太太和大娘子,他们一定会撺掇主君惩罚您的。”
林噙霜冷笑:“老太太毕竟不是主君的亲娘,主君会听她的,当年就不会与我亲近了。至于大娘子,墨儿的事是她亲姐姐一手促成的,她若不依不饶,我就先把她姐姐供出来,大家都别好!”
“哎呀,我的小娘,这事只要主君问罪,您就该把康姨妈推到前面去,怎么还能等大娘子不依不饶呢?”周雪娘急道。
林噙霜此时也回过味来:“是是是,你说得对,我们就说一切都是康姨妈为了救儿子而要讨好我,瞒着我策划的。等我知道已经晚了。”
周雪娘点头道:“这就对了,您想想,您当年就是用这招进了盛府的门,老太太还记恨您呢。这要是被老太太知道是您的主意,她还不得在主君那里火上浇油?咱们就把一切都推给康姨妈,到时大娘子也脱不了关系。”
林噙霜这时更有底气了:“没错,康姨妈不认,咱们就把前些时日收集到的她那些腌臜事说出来。说不定,能一石二鸟呢,既能嫁了墨儿,也能让大娘子吃瓜落!”
周雪娘现在林噙霜身后,目光凉凉,心想,小娘,对不住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墨兰被带回来,居然一直理直气壮,不知悔改,气得盛纮要用家法。大娘子也命人找来林噙霜,林噙霜一见盛纮就哭,直喊冤枉。
林噙霜哭诉道:“纮郎,是我不好,但我也是被人蒙蔽的。我本想着我是那样进的盛家门,我女儿万万不能如此的。可是我做娘的是一万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得好,能享清福的。你却不顾我的意思一定要墨兰嫁给文炎敬那个穷书生,我生怕墨儿将来受苦。正愁眉不展呢——”她故意偷瞄一早大娘子,怯怯道,“康姨妈找上了我。”
大娘子听林噙霜提到姐姐,心里咯噔一下,心道,糟了!
“你住嘴,别胡乱攀扯我姐姐!”
“我还没说,大娘子怎么知道我是胡乱攀扯?”林噙霜接着道:“她想救儿子,找了大娘子没管用,便不知怎的求到了我这里。”她得意地将目光瞟向大娘子,“我一开始不想答应,康姨妈便说,不要我白帮忙。我正忧心墨儿的事,便顺口说,你能帮我什么?能帮我把墨儿嫁到永昌伯爵府去吗?她竟然说能。我只当她是说大话没理会。后来想到,她到底是大娘子的姐姐,康家哥儿是大娘子的亲外甥,自己家的亲戚,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我不图她谢我什么……”
大娘子十分清楚,如果任由林噙霜说下去,到时别说姐姐,就连自己也要被牵连的。她几次试图打断林噙霜的话,都被盛纮阻止,甚至最后盛纮直接叫她闭嘴。
“我真的不知道我在前面花着心思说服纮郎救人,康姨妈却在后面谋划着害我女儿,等我知道的时候,傻墨儿已经在康姨妈蒙骗下,和梁晗有了首尾好久。木已成舟啊,纮郎,我能怎么办?我是墨儿的娘,我能看着她死吗?我只能给她瞒着,而康姨妈以为办了好事,竟反过来要我谢她!如此害我们母女,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人指使?”最后她把脏水也溅到了大娘子身上。
闻言,大娘子恨姐姐都恨到牙根痒痒了。虽然林噙霜的话不能全信,但无风不起浪,她姐姐要真没参与,林噙霜也不敢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