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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兰盖着红盖头,垂眼也是能看到齐衡的,见他身量消瘦了许多,十分心疼,她双眸氤氲,慢慢地趴上瘦削又有力的背。

待齐衡起来,稳稳地背着她往前走时,明兰伏在他耳边悄悄地轻轻地道:“元若哥哥。”

齐衡的脚步蓦地停下,他难以置信地反应了半晌,眼中已是一片泪意,他先是抿唇而笑,后来实在太开心,变成了咧嘴傻笑。

平宁郡主一旁看着,简直不忍直视:“高兴成这样!”

齐国公则笑道:“这有什么,咱们那时候,我比他笑得还傻呢。”

平宁郡主以扇遮口,眉眼弯弯。

齐国公以齐衡身体欠佳,不宜劳累为由免了他的敬酒,宾客们都很体谅。

喜房中,女使、妈妈们识趣地退下,只留齐衡和明兰。

齐衡这会儿反而手足无措,不知是该站还是该坐,不过有一件事他知道,六妹妹,今日真好看!

眼神突然瞟到桌上的糕点,齐衡忙给明兰拿过来:“六妹妹,你肚子饿了吧,我知道你一天都不能吃什么东西,特意让人事先准备了糕点,你快吃些。”

明兰原本红着脸,低着头满心欢喜地等着齐衡说些什么,没想到是这话,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然而摸摸饿得不行的肚子,明兰又觉得,齐元若果然深得她心。

“好。”拿了一块红豆糕,又递给齐衡一块,“你也吃。”

齐衡听话地点头,乖乖接过来,怀里捧着点心盘子,坐在明兰对面,和明兰同时小口小口吃起来。

两人一边吃,一边笑着我看看你,你看看我。

门外的小桃偷看了,便问崔妈妈等人:“崔妈妈,洞房花烛夜就是面对面吃糕点吗?”说些还咽了咽口水。

崔妈妈哭笑不得:“大约是吧。”

丹橘和翠微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出声。

……

盘子见了底,二人才算吃饱,齐衡又给明兰倒了热茶。

明兰吃过茶,看着齐衡瘦了一圈,略显苍白的面庞,不由心疼,别过脸埋怨道:“小公爷,好本事,竟能给自己下毒呢。”

闻言,齐衡倒吸口气,盛家祖母怎能把这事告诉明兰呢?瞧她果然生气了吧。

齐衡给明兰正正经经地作了一个揖:“六妹妹,我不过瘦了些,多吃点便能补回来了。”回想梦中,斗不过权势,失了明兰,他一阵心悸,颤声道,“若我犹豫,过了时机,再怎么争取怕也不能行了。”

明兰自不会真地生气,看他这样,便回过头放柔了话音:“那你要答应我,再不可做这种事!”

“我答应!”齐衡立即回道,接着,他拽了拽明兰的袖子,“你好不容易叫我做元若哥哥,可别再喊什么小公爷了。”

明兰忍不住,噗地笑了:“你怎么总惦记着这个?”

明兰肯笑,齐衡算是放了心,他壮着胆子和明兰挤坐在一处,红着耳朵道:“叫名字更,更亲近一些。”

明兰也红着耳朵道:“那,我就只叫你元若可好?反正有好多人叫你哥哥呢。”

“没有,我,我以后不让她们叫了不成吗?”齐衡解释完,回味了一下,顿觉只叫元若也不错,“除了小公爷,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

明兰狡黠笑道:“嗯……官、人?”

齐衡险些跳起来,不止耳朵,脸都红了,结结巴巴道:“娘,娘子?”

然后小夫妻四目相对,齐衡正想一亲芳泽时,明兰阻了他,他诧异地看着明兰,明兰却直直地看进他明亮的眼眸中,缓缓道:“齐元若,我喜欢你。”

齐衡眨眨眼,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下来,他轻轻地搂住明兰,哽咽道:“盛明兰,我也喜欢你。”

……

翌日,戏还要继续做,明兰和不为搀着“虚弱不堪”的齐衡来到公婆居住的正堂见礼。

进了正堂,里面全是可信任的人,齐衡便收起了虚弱之态。

齐国公府人口简单,行过礼,一起用过早饭,平宁郡主道:“明兰刚来,以照顾衡儿起居为主,等他大好了,再慢慢接手家中中馈。”

明兰明白,平宁郡主如此,一则为齐衡已痊愈掩人耳目,二则是要他们夫妻有更多时间相处:“多谢母亲,母亲受累了。”

平宁郡主满意地点点头,齐国公笑道:“还有一事,我和你父亲商量过了,衡儿身体不好,回门等他好了再去。”齐国公听妻子说过考验明兰的事,重情重义的姑娘,他没道理不喜欢。

“是,听父亲的。”明兰乖巧应道。

齐国公与平宁郡主盯着丰神俊朗的儿子与温婉清丽的儿媳,心中皆感慨,好一对佳儿佳妇!经历了这么多事,门楣高低,嫡出庶出也好像不重要了。

齐衡和明兰成婚两个月后,众人以为时候差不多了,可以执行最后的步骤了。

然而齐衡却要求再等等。

由于梦里见过,所以,对邕王妃的手段和邕王府的势力,齐衡必须谨慎对待。嘉诚县主可能不会因为他娶妻了就放弃。邕王这会儿正是得意,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邕王能入主东宫了。要是他们想害明兰,以父亲性命相威胁,也没什么不敢的。

夜里,齐衡从书柜里取出一叠厚厚的纸张,上面都写满了字。

明兰就着他的手看了几眼,顿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元若,这是——”

齐衡道:“这是我从开始谋划求娶你进门,就陆续搜集到的邕王府的罪证。邕王的有,邕王妃的也有。”

明兰奇道:“你不是说,不会参与储位之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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