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倒是想开了:“即便我不拦你,目前的情形,你认为邕王和荣家会把女儿嫁过来吗?”接着,他一股脑儿将要辞官的的决定一并说了。
平宁郡主有些难以接受:“有这么严重吗?到了辞官的地步了?”
“原本我没决定,和衡儿谈过后,我顿觉,自己官位做到正一品了,差不多到头了,封王拜相前面好几个挡着,也轮不到我。衡儿日后若能为官,也表明不需要我的护佑,我何必再留恋?你不想我多陪陪你吗?”
平宁郡主沉默不语。
齐国公再接再厉:“说得粗俗一点,为夫在这个位置上就成了一块肥肉,谁都想争。以前我觉得邕王机会很大,被庄学究一点,我方如梦初醒了,到底谁为王谁为寇,不到最后都不作数。类似荣家的那些人家,宫里的娘娘们为了新君继位自己能活下去,必定会让家人站队,为了衡儿,我们也不能冒险。”
朝廷上的事,平宁郡主不敢妄言,事到如今,她也不那么介意地位荣辱,儿子能活下来最重要:“罢了,外面的事,你做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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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一下,原著里就有将明兰记在王氏名下的情节,这里套用了
齐国公辞官获准至之日,崔哲带来了好消息,解药配制出来了就是不知道成不成功。
齐衡试药后,开始精神甚好,晚上便又复发,可是第一次解药配制失败了。
齐国公夫妇颇为失望,却也只能一再拜托崔哲费心重新配制。而此次试药失败的事,不知怎么就传出去了,还说小公爷已经药石无医,齐国公府打算给他娶妻冲喜。
这回不止平宁郡主,连好脾气的齐国公也大为恼火,皆认为是有人在针对齐国公府,可查了许久都一无所获,只得无奈作罢。
不料,两夫妻气还未消,邕王府和荣妃娘家分别递来话,一说邕王妃上次提及的两家亲事,不过玩笑话,请平宁郡主不要当真。一说荣家迟迟得不到回复,已为荣飞燕另择了一门亲事,特来相告。
齐国公道:“这是看我辞了官,齐国公府无势可借,衡儿又试药失败,怕我们去提亲哪。”
平宁郡主一拍桌子,怒道:“欺人太甚,难道我们这样的人家会做那种冲喜的事吗?”
“多半也觉得我们与他们家门不当户不对了。”
平宁郡主怔住,注视了齐国公良久,才道:“我们衡儿明明那么出众,不就是余毒未清嘛,会好的。”
“门不当户不对了。”齐国公又重复了一遍。
……
又过了半月,平宁郡主晚饭后去看儿子,在门外就听不为道:“公子,您再吃些吧。”
齐衡咳了咳,道:“不了,吃不下。”
“公子,厨房做得鱼粥可香了,您多少再吃些吧。”
“鱼粥、鱼羹啊,明兰可会做了,她总给庄学究做,一次也没给我做过。”齐衡真心又惋惜又怨念。
不为半天才说话:“您又想六姑娘了?”
“不为,我想死前见她一面,看她对我笑笑就好了。但我不能这么做,对她不好。有时我觉得,余生若是不能见了,还不如死了好。”
“公子……”
平宁郡主没进去,反而拐到了齐国公的书房,笃定:“明天,我便去盛家提亲!”
齐国公惊道:“你还真要给衡儿冲喜不成?”
“什么冲喜?我儿子才不需要,他会自己好起来的。我算是看透了,什么门不当户不对,我儿子喜欢,病了想见不能见的姑娘,娶回来就是了。我要让那些人好好看看,不娶王侯将相的贵女,我儿子照样活得更好!”
齐国公道:“你放下门当户对的执着了?”
做了决定,平宁郡主仿佛轻松了不少:“我想了又想,大相国寺解签大师所说的执着,大约便是这个了。”
“衡儿这样,盛家能答应?”
“启禀老公爷、郡主娘娘,崔院判来了。”外面的女使突然道。
……
崔哲带来了第二次配制出的解药,他道:“下官见上次试药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所以,这次谁也没告诉,药一成,马上就拿过来了。”
齐国公连连点头:“做得对,有劳崔院判了。”
……
岂料,齐衡拒绝服药:“真的有用吗?会不会又是空欢喜一场?算了吧,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齐衡的反应,齐国公很理解,上次试药,儿子满心欢喜的,可是最后失败了:“衡儿再试试,咱们不能放弃啊!”
不为和崔哲也在旁边劝着,齐衡却是铁了心。
知子莫若母,平宁郡主暗自叹息,看来姻缘都是天注定,不然怎会她前脚刚决定去盛家提亲,后脚崔哲就把药拿来了?
“衡儿,你服了药,若是管用,我马上就去盛家为你提亲。”
纵使一切在齐衡计划之中,他甫一听到母亲的话,还是不敢相信:“去盛家提亲?”
平宁郡主点头。
齐衡带着希冀的语气,小心翼翼问道:“提谁?”
“盛明兰!”
齐衡笑了,很浅的笑,却极为开怀,一瞬间,平宁郡主觉得自己的一切妥协都是值得的。
齐衡脸上掩不住欣喜:“我,我吃药。”
接过药丸,刚要放进嘴里,倏地就住了手,惶恐道:“您不会到了盛家却说要给我认个嫡亲妹妹吧?”梦里的这个情节,他至今心有余悸。
不知内情的平宁郡主哭笑不得,小猢狲,病糊涂了不成,什么跟什么呀:“休得胡说!她如今是安阳公主的义女,给你认成妹妹算怎么回事?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