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在家也听说了谣言,她是不信的:“胡说八道,他不可能是。”
小桃皱着脸道:“可外面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说是小公爷去樊楼吃酒,在樊楼外遇见了一个云游道人。道人说与小公爷是有缘人,要为他卜一卦。小公爷觉着有趣,便让他卜了,谁知他卜完就变了颜色,支支吾吾不肯说。小公爷偏不依,那道人才硬着头皮讲了。当时人多,尽管道人把小公爷拉到一旁说的,还是被人听了去,一日的光景就传遍了京城。”
“这是不是有人见不得小公爷好,故意害他?”明兰不说,但心里是担忧齐衡的,从小金尊玉贵,被人捧在手心里夸赞着长大,如今整个京城人们都在诽谤他,看他笑话,他能受得了吗?他不该这样被对待的。
小桃见明兰不注意,偷吃了一块点心才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有人说,自那日起就没人见过小公爷了。”
明兰的绣针毫无预警地扎破了她的手指,并不觉得疼,因为心里更疼。
小桃则手忙脚乱地为她找药止血。
……
齐国公府内,平宁郡主大动肝火,命人去追查道人下落,四五日了没有任何收获。
“娘子不必动怒,谣言止于智者,时间长了,人们自然就忘了。”
平宁郡主道:“官人,你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有了这样的传言,谁家还敢轻易将女儿许配给衡儿?”
齐国公无奈道:“我们能怎么办呢?嘴长在人家身上,我们也管不着啊。”
平宁郡主抵着额头,忽道:“衡儿是不是好几日没怎么出门了?”
……
平宁郡主来到齐衡书房中的时候,齐衡正红着眼眶,看着窗外走神。
“衡儿?”
齐衡猛地回神,站起来施礼:“母亲。”
平宁郡主软语安慰道:“那道人纯属胡诌,你别当真。”
齐衡苦笑:“母亲,儿子还不至于为了这个想不开。”
“那是为什么?”
齐衡眼中几乎见了泪:“我,我没事。”
“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哄谁呢?快点儿告诉母亲,有什么难事,母亲帮你想法子。”
“那我说了,您别生气,也不要迁怒于人,行么?”齐衡恳求道。
平宁郡主是少有的严母,但是面对独子脆弱时,心也是软的:“好,不生气,不迁怒。”
齐衡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委屈道:“母亲,我,我,我喜欢的姑娘,她说不喜欢我,她自知门楣低,不会,也不愿和我有任何牵扯。我也知道,门不当户不对,我俩并无可能,她这么做再正确不过了。我也尊重她的意思,我都很久没见过她了,为了她好,我以后也不见了。可,母亲,可我还是很难受。”他说些,声音已经哽咽,指着自己的心道,“这儿,特别的疼。”
齐衡这些话倒也不是全然做戏讨母亲心疼,明兰对他确实总是拒绝的,他委屈是真情实意的。
本来,听儿子说有了喜欢的姑娘,平宁郡主心里咯噔一下,逼着自己耐着性子听完,倒是松了口气。幸好儿子懂事,那家姑娘有自知之明,总算不用她出手。
“衡儿,你出生在公府,原就该婚配王侯嫡女,你们都是好孩子,这么做是对的。有缘无份的事,不该执着,否则会害了你和她的。”平宁郡主深知此时不可疾言厉色,便委婉地劝慰道。
“儿子明白。”齐衡含泪勉强笑道,“母亲不用担心,儿子的婚事自当谨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过段时日,我就好了。”
平宁郡主欣慰地点点头,却想到不为竟为儿子瞒了她这事,实在该打。
“母亲,你答应过儿子不迁怒于人的,我是主,不为是仆,他不听我的,我定是要罚他的,他怎敢不听?而且,我的小厮不听我的,是不忠,没有忠仆在身边,母亲您放心吗?”齐衡似乎洞悉了母亲的心思,可怜兮兮地哀求道。
平宁郡主哑然,她还当儿子提前说不要她迁怒是为那家姑娘,原来也是为了不为,小猢狲和母亲玩起心眼来了。转念一想,没出什么事,回头训斥几句便罢了,儿子已经很难过了,没的又惹他不快。
“好好好,我且放过他,但你要乖一点儿。”
齐衡认真道:“好。”
任何母亲对听话的乖孩子都没有抵抗力。
平宁郡主的一颗心又软了。
平宁郡主走后,不为才战战兢兢地走进来:“公子,郡主娘娘不会秋后算账吧?”
收了伤心样的齐衡笑笑,拍着不为的肩膀,道:“安心,你忠心耿耿为我,我当护你性命。”梦里没能留住的人,他每个都要拼命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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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宁郡主见儿子总是郁郁寡欢的样子,决定一家人去大相国寺拜拜,顺便散心。没料到,居然意外遇见了微服出游的老皇帝。
礼毕,老皇帝道:“衡哥儿,许久未见,瘦了不少。”
齐衡恭敬道:“近日,元若身体欠佳,所以——”
老皇帝道:“朕听说了,你不要把那些话放在心上,年轻人还是豁达些好。”
“是,元若记下了。”
老皇帝同齐国公一家正闲聊之际,忽然一群刺客从天而降,杀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还好大内侍卫反应快,迅速将老皇帝和齐衡等人保护在了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