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也没有消息,不过……去了宋特助留地址的地方,那里的人说宋特助的母亲已经去世有十几年了。”王助理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有些惊讶的,宋延这个人很随和而且工作认真,每次有原因请假都是说他母亲生病了,可……
同样吃惊的还有林牧,他虽没有见过宋延的养母,可是也经常会听宋延提及过,偶尔宋延还会跟他母亲通电话,还有上次宋延说他母亲来了江城,并没有任何撒谎的样子。
这些大概只有宋延自己或者靳南川知道了,想到靳南川,林牧不禁问道:“洪诺那边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王助理如实说道:“靳南川私底下让蒋朝收了很多林氏的散股,价格给的也还可以,不过洪诺自己问题也很多,前段时间房屋检测结果判定不合格,手上所有的工程都停了工,再加上他母亲的事情,应该也是自顾不暇的。”
王助理并不知道林牧跟靳南川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只是将自己得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束缚给林牧听,而林牧听完后没有再发表任何的意见,就合着眼靠在座椅上,手依旧是放在腿不太着力的膝盖上。
自从林牧醒来后很坦言的接受了自己的腿可能一直都要杵着拐杖这件事实,同样也没有再开口提过程安安这个人半个字,可王助理不会忘记那天在车里林牧的隐忍和哭泣。
腿上的疼痛感消散了一些,林牧松开了捏着膝盖的手收了回来,然后又开口问道:“王若楠有消息了吗?”
王助理一瞬间陷入了萎靡,声音都低了下去:“还没。”
不过为了在林牧面前挽回一点自己业务能力的面子,补充道:“不过往王若楠的父亲,建局的王副总,最近似乎不太太平。”
关于王副总的那个消息刚出来的时候林牧就看到过了,身居要职,同时兼任大学讲师,却被学生举报以各种要求要挟女学生于此进行权色交易,被指贪污金额更是高得离谱,就连林牧都觉得有些离谱了。
高达上千亿的金额,怕是吃不下去硬撑死吧,林牧依旧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的,微皱的眉间也没有松开,然后缓缓开口道:“他那个职位张再大的嘴也咽不下鲨鱼去,你有点太夸张了。”说完后便头偏在一片似是疲惫睡了过去。
王助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可不管怎么说那王建局贪污也是实属事实,再加上他利用自己的职位以权谋私,种种加在一起也足够他在牢里过完下半辈子了。
王助理不禁想到,难道那王副总知道自己要出事提前把王若楠送出国了?那也不应该,就算是出国也总得有个出入境记录才对。
生活不易,王助理忍不住叹息,林牧要他找的人个个都好像练了瞬移一样,一点消息也没有。
……
云水居的一切都是没有改变过的,院子里的藤椅,为了给怕程时冷特意围起来的亭子,唯一变的大概只有秋天带来的草木枯黄和树叶脱落。
回房间的走廊上挂着一只鹦鹉,是程安安孕吐严重的那几天精神有些萎靡,林牧特地买回来给她逗趣的,买的时候那个老板拍着胸脯保证一个月就会学舌。
可如今他都一个多月没有回过云水居了,路过笼子边时林牧驻足就那么看着那只鹦鹉,鹦鹉不畏人,同样也是在看他一样,可看不懂彼此。
管家不知道林牧今天出院要回来,从前厅出来时就看见林牧站在鹦鹉笼变长身而立看着笼子里的鹦鹉以及他手中撑着的拐杖,顿时就觉得喉咙有些发紧,那句林先生怎么都没有从嘴里喊出来。
许久后林牧收回目光一转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处的管家,林牧垂眸间敛了所有的思绪,然后转身就要回房间,可手刚打在门把手上就被管家拦住了。
然后表情有些紧张的说道:“林先生先去楼上的房间休息吧,因为不知道您要回来,所以房间没有打扫。”
林牧说着没事,手肘往下一压就推开了门,所有的神情却都在看到房间内的一切是凝固在了脸上,甚至连呼吸似乎都变得有些薄弱起来,回忆更像是找到了源头悉数倾泻而出,主动的替林牧回忆着眼前的景象是因为曾经发生了什么。
那时候程安安说想要一场新婚燕尔,林牧便推了所有的工作在云水居准备了一天,虽然说似乎因为他的中途离场没有给到程安安什么惊喜,不过眼前的一切无疑是重复了一遍程安安在离别前的所有。
林牧走了进去就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戒指和平安扣,还有压在这两件东西下面的协议书,上面还有他们彼此的签名,程安安以往总是喜欢叠成小方块带在身上。
而林牧特意为她留白的地方依旧是空白一片,没有任何的字迹。
林牧甚至闭着眼睛还能记起程安安的体温,那天他抱着她说: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黑暗中程安安他替他戴上戒指时说的我愿意,以及离开云水居时他对她说的等我回来,林牧不是察觉不到程安安的异样,可就像他对程阳说过的那样。
只要她不走怎么样他都愿意。
可她还是走了,林牧弯腰将柜子里的东西握在掌心里,几乎没有多看一眼就拉开下面的抽屉将东西扔了进去。
林牧的想法未曾改变过,与其彼此相互折磨将心中情爱悉数磨灭,不如她要走就让她走好了,反正时间总会带走一切,而一切又都会在岁月中恢复曾经的模样,将那些相处的记忆全都淡化。
过往种种无疑就像昨日般历历在目,可屋内的鲜花会干枯,气球会爆裂干瘪,而人也物是人非,或许早在那个时候程安安就已经给了他答案,把他想要和她携手共度一生的话语淹没在无尽的沉默里便就是她给予出的答案。
那天晚上那个房间的卫生到底是没有打扫成,林牧关上了门将自己整个人都和衣包裹在了床上,只觉得似乎是心脏上有隐隐痛意蔓延出来,顺着血液流通到他的全身。
林牧在医院门口并没有跟沈雅说谎,他是真的很累了,人在闭上眼时嗅觉就会变得比较敏感,林牧只觉得鼻尖似是隐隐的有着程安安的味道,林牧就在这味道的包裹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过这一觉并没有睡很久,林牧再次睁开眼睛才发现不过才短暂的过去两个小时,再合眼却没有了任何的睡意,可他也不愿意睁开眼睛,就那么浑浑噩噩的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直到睡意再次降临。
……
林牧依旧很忙,忙得没有任何的时间去让自己大脑有时间闲下来去让自己回忆里的那些程安安的身影有机可趁。
林氏虽说稳住了,可到底也是伤到了根本,恢复起来也没有那么容易,不过为了不跟沈家打任何的交待,有关于林氏的事情林牧几乎都是交给何娟去打理的,哪怕是林深来找他他也是不见的。
倒是沈雅,自从那天过后倒真的在没有来找过他,林牧觉得这样挺好的,或许彼此不见对那些互相造成的伤痛会好很多。
至于那场车祸的肇事者……
林牧并没有过多的询问过,当他知道开车的人是秦素时心里还是有一些波动的,甚至一整天都没有说任何的话,做任何的事情。
他不知道该说秦素太过于偏执,抱着曾经的那些仇恨放不下导致自己悲剧,而是应该说林礼贤当年自私的携款远离永州从而导致秦素的家庭破裂分散,丈夫自杀在牢狱之中。
不过更不明白林礼贤明明知道他是秦素的儿子却还要收养他,甚至还一心希望他可以回到林氏去工作,他甚至不知道他该不该悲伤,如果悲伤的话是作为林礼贤的儿子因他的离世而感到悲伤还是要作为秦素的儿子因她的凄苦一生感到悲伤。
还有宋延的突然消失,林牧有太多太多的不明白了,不过他都不想再深究了,过往的那些恩恩怨怨让这么多人死的死伤的伤,他未曾经历其中,不能深受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