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赫瑾欲言又止:想放假,又不敢说,要是齐公子在就好啦。
孙逖很忙,还要处理不少事情,也没跟他聊太久就走了。
谢赫瑾回到片场,只待了两小时的时间就要告别,齐衡礼出来送他,又开始絮絮叨叨。
“中午看你没怎么吃,到了机场,记得买点吃的垫垫肚子,你到京市的时候是晚高峰,可能要堵车,可以在外面吃了饭再回去。
你下周就要开始工作了,也别过来找我了,有空就在家休息,别太累。
夏天就要到了,京市天气干燥,你记得多喝水,晚上睡觉记得关紧窗户,山上蚊虫多,别被咬了,要是被咬了,记得”
他说了好多好多,谢赫瑾认真听着,等他说完了才道:“我都记住了,你在片场也不要累着了,你每次喝水都好急,可以慢慢喝,你也要注意保暖,拍戏的时候小心别受伤,我会想你的。”
“等我忙完就回去找你。”齐衡礼又想原地退休了,抱着老婆不撒手。
过了一会儿,老杨咳嗽着提醒两人时间到了。
小两口放开彼此,依依不舍地告别,谢赫瑾一步三回头,上了车还要揭开车帘子朝外面挥手:“齐公子再见~~”
齐衡礼站在路边挥手:“路上小心!”
车辆启动,齐衡礼看着车子离开自己的视线,重重叹气:“我的命真苦啊。”工作工作工作,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齐哥。”小张跑过来,“导演叫你了。”
“我知道了。”齐衡礼搓了搓脸,打起精神回去继续工作。
谢赫瑾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他听齐公子的话,吃了饭才回来,到家也不饿,洗了澡就去书房预习,明天还要上课,他过了一会儿给齐公子打了个电话,只是聊了短短二十分钟就挂电话睡觉了。
过几日,何源珩导演的音乐团队上山,和蒋老、杨奶奶签了合同就开始工作。
谢赫瑾趁此机会,每天上完课就去蹭创作大师课,配乐团在古典乐上也得他指点不少,也乐意教他,蒋老二人本就是为了他才答应这个工作的,更是愿意教他,还顺便指点了一下黄希音的古典乐,她最擅长笛,两位老先生虽不擅此道,但指点她够了,而她也明白二老的意思,也时常给谢赫瑾开小灶。
大家一边创作一边互相学习,都有了不小的进步。
要说学习课本上的那些文学啊,数理化呀,谢赫瑾可能资质平平,但在音乐这一方面,他的天赋真的高到可怕。
短短两个月,他还只是抽空学习而已,竟然已经能够独立创作,并且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绝代大汉》的配乐,全都由他来演奏,无论是什么风格,他都拿捏得轻轻松松,没有任何人说得出一点不好来,自己创作的《风竹》也被使用到剧中。
到了离开的时候,黄希音等人很舍不得离开,舍不得十里山的好风景,更舍不得这里的学习氛围和大师课。
他们舍不得,蒋老和杨老却十分舍得,等他们一走,两位老人就高高兴兴地缠着谢赫瑾继续以琴会友,一点伤感都没有。
《乱世定音》的拍摄进度已经过半,剧组离开影视城跑到深山老林里面出外景,距离京市比较远,而且交通也不方便,谢赫瑾也没办法去找齐衡礼,只能在家潜心学习。
夫夫俩只能每天靠着视频缓解思念,天天数着还有几天可以见面。
就在《乱世定音》杀青前夕,齐衡礼还没回来,齐家老宅那边,一通电话打到了十里山。
“一鞠躬!”
冰冷石碑前方,一大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举着黑伞,随着前方主持人的唱;礼,众人弯腰。
压抑的哭声在人群中响起,呼喊着被埋在冰冷墓地中的亲人。
“二鞠躬!”
“三鞠躬!”
礼毕,家属们站到一旁让开一条路,宾客们轮流排队上前将手中的白菊花献到碑前,低声对家属说一声“节哀”。
谢赫瑾也站在家属队列里,位置并不是很靠前,旁边站着赵叔父子和齐公子,他微微抬头,有些担忧地看向面无表情垂着眸子的齐公子,把手伸过去,拉住他的,微微用力,把人唤回神,微微弯起唇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累了吗?”齐衡礼低声问,“累了的话让赵叔带你去休息。”
“没有。”谢赫瑾微微摇头,轻声安慰,“我在呢,你别难过。”
齐衡礼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眼底却露出一丝温和,低低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新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个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面容儒雅,这正是一直抱病家中导致齐家子孙暗中争权夺利的齐家老太爷,其生前也是一个传奇人物,商政军各界听闻其去世了,都抽空到此吊唁送行。
齐家这二十多年一直在走下坡路,齐老太爷一死,或许很多关系都要断了,不少子孙难过的同时又添了几分不安。
齐衡礼这一支早就被分出去了,但到底还是骨肉血亲,他这边也有不少亲朋好友前来吊唁送行,大家路过此处都会低声和他打声招呼,而他就像是一个机器人,谁来都应一声“谢谢”。
按照规矩,献完花就该离开了,渐渐地,碑前停留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齐家的子孙。
“先回老宅吧,老爷子生前就希望家里团团圆圆的,一家子回去吃顿饭,也算是圆了老爷子的心愿。”齐家大伯高声道,视线落到后面的齐衡礼身上,微微一叹,“衡礼也来吧。”
齐家子孙纷纷下山,谢赫瑾他们落在后面,一步步踩着台阶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