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胀的太阳穴,将车窗打开,外面黏糊糊的凉风吹了进来,让他酒醒了一些,“回公寓吧,我妈要是问起,你就说我应酬完在酒店睡的。”
司机没有多言,当即踩下油门就将车开走了。
风把楚惊澜的长撩起,没被头绳扎起来的浅黏在脸上,痒意钻到了心里,睫羽因着风颤,的确是一张出众的脸。
楚惊澜将外套脱了下来,里面是一件白衬衫,上面还沾着未干的葡萄酒酒渍,喝得浑身都透着不正常的红。
司机叹了一口气,“您何必呢?夫人她也是关心您,您与她置气,伤的是自己的身体。”
楚惊澜掀起眼皮看他,两人的目光在后视镜里面撞上。
司机被楚惊澜眼底的寒意惊得下意识噤了声。
“是她让你劝我的?”楚惊澜酒是喝得有些多了,但他绝对没有醉,他在应酬桌上就没有喝醉过,直到现在能喝过他的人也没出现。
风在他脸上吹了一阵,脸上那点醉酒带来的绯色也就被吹散了,眼底的冷冽让司机不觉挺直了身板。
“不是的老板,我是觉得您实在太辛苦了……”司机着急为自己解释。
楚惊澜眼神放空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讽笑着反问司机:“辛苦吗?那种鬼地方我他妈都能待一年,现在算个屁。”
他极少在外人面前爆粗口,也很难有人想象会有人顶着这张貌美冷峻的脸说脏话。
司机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一下,实在不敢在楚惊澜面前多说一个字了,只默默地提了车。
第o2章顺手
这个司机和楚母认识是楚惊澜半个月前才知道的事,这些天他一直想着换掉对方,但因为赶合作的缘故,这件事就搁置了下来。
现在司机已经光明正大为那个女人说话了,那就更不必留在楚惊澜身边了,楚惊澜从来不是念旧的人,他身边也从来没有出现值得他强留的人和事。
现在他手头的合作谈妥了,所以这个司机自然也留不久了。
司机不知道楚惊澜盯着他在想什么,明明在开着空调的车里,他后背却直冒冷汗,脸上的汗水也如雨下一般,好像在三十八度的太阳底下暴晒着。
车子很快到了公寓楼下,楚惊澜下了车,“明天我休假,你不用过来了。”
司机这次识趣地没再多话,看着楚惊澜的背影走远了才驱着车离开。
天气意外的闷热,楚惊澜洗完澡出来外面就在下瓢泼大雨了,夏日的暴雨只会让空气更闷热罢了。
洗浴间的热气蒸得楚惊澜的脸泛粉,浴袍带子松垮垮地系着,吹得半干的长被随意地挽了起来,尖还在慢慢地滴水。
像刚从水里出来的仙子,从脚趾到头顶,没有一处不完美。
雷鸣闪电交织,雨点往玻璃窗上砸。
楚惊澜坐到了沙边,慢慢掀起浴袍摆,小腿又开始胀痛了,一到雷雨天就这样,严重的时候甚至路都走不利索。
是在那个地方留下的后遗症。
右小腿上的那道疤并不显眼,但这就是他疼痛的源头。
房间安静得落针可闻,楚惊澜揉着痛的腿在沙上睡了过去。
他极少做梦,大多时候做的梦也是不好的一些回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谈成了一笔生意,楚惊澜这次的梦不再是那个昏暗的环境了。
他只模模糊糊见着了一个体型健壮的男人,男人架着他的双腿在他身边耸动着,那双宽大的,青筋脉络分明的大手紧紧扣着他的大腿根和腰,不给他一点反抗的机会。
两人紧密相连着。
他看不清眼前的人,可那双手却意外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