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娆自觉气血上涌,脸红得烫,心里的欲望叫嚣着想要抱住她,理智却先一步表达了拒绝:“夏姑娘,你喝醉了,你……认错人了。”
想来是生辰宴上夏姑娘有了心上人,不然不会这般。
“我没醉,就算醉了也认得你,你是阿娆啊……”醉酒的夏姑娘说话有些含糊不清,表达却很流畅,如同她的人,绝大多数都是理智又清醒。
冷娆愣住。
夏月莹却已经放过了她的耳垂,重埋在她的脖颈间,一动也不动。
不过过了多久,冷娆忽然觉得一阵湿意,顿时慌了手脚:“夏姑娘,你,你哭了?你,别哭啊,我,我……”
夏月莹抬头看她,醉眼朦胧,睫毛上挂着泪珠:“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冷娆咽了口唾沫:“你说。”
“去床上说。”声音带着无限的委屈。
冷娆何曾见过她这副样子,自然是她说什么是什么。
只是夏姑娘此时差不多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她定了定心,干脆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夏月莹?冷娆(匿名)终
“我不是夏月莹,也是夏月莹。”
夏姑娘开头第一句话就让冷娆有些懵,只不过她不习惯打断别人的话,因此依旧坐在床边,耐心地听夏姑娘说下去。
只是夏姑娘似乎不太满意这样一坐一躺的姿势,勾了勾手,趁着冷娆俯身的时候双手圈住她的脖子,让她不得不随自己躺下,然后如同抱着一个大型布偶一般抱着她,这才继续开口讲下去:
“你还记得容寂么?他虽然是个假仙人,那白玉扳指却是真正的神物,里面的那本《凰权之女帝惊鸿》也是真的,而作者就是你家少主,只不过不是叶栀璃,而是简梓桐。
“换句话说,简梓桐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写了本书,然后进了自己的书里,变成了叶栀璃,然后就有了你若经历的一切……而我也进了书里,变成了夏月莹,虽然我本来就叫夏月莹……”
夏月莹说得有些乱,冷娆却意外听懂了。只不过话中的信息量太大,让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更无从判断真假,只乖乖地躺在夏姑娘身边,任由夏姑娘抱着。
夏月莹依旧在低声絮絮叨叨地说着:
“不过,好在我穿过来了,好在我遇到的人是你,好在你第一次遇到的是我。
“你知道吗?我的世界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只不过,我的爸爸——也就是我父亲,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从小就跟我妈妈——就是我娘亲,生活在一起。而妈妈为了我,一直都没有再嫁。
“那个世界啊,虽然一直都在提倡男女平等,但妈妈一个人带着我,还是遭到了很多风言风语;找工作的时候,老板一听她独自一人带着一个还吃奶的孩子,就不愿用她;即使是那些所谓的亲戚……虽然他们不敢当面多说什么,但明里暗里的目光,要多异样就有多异样……
“后来我才知道,我那个名义上的爹其实没死,只不过在我妈妈怀孕的时候,和别的女人滚到一张床上去了,妈妈气不过,就跟他离婚了。
“妈妈很温柔,温柔到连大声说话都不会。她一生中只做过两件勇敢的事,第一件就是跟那个男人离婚,第二件就是独自一人把我养大……
“我能做的,便是听话,不去惹她生气;然后便是努力努力再努力,让所有人都看到,即使我没有所谓的父亲,一样可以很优秀,让我和妈妈都成为他们羡慕的存在。
“说起来,我还没有跟任何人说过,那便是,很多次,我都想冲上去打他们一顿。可我不能,因为我害怕看见妈妈失望的目光,所以我只能乖巧一点,再乖巧一点……
“阿娆,你说,我来到了这个世界,她一个人会不会很难过,很孤单……”
冷娆的心随着她的啜泣而抽痛,只能把怀中呜咽的人抱紧一点,再紧一点,轻声安慰:“不会的,她一定会好好的,一定会很幸福……”
……
等到夏月莹彻底睡熟,冷娆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起身将人抱起,送到了隔壁的房间。
虽然说,只要问心无愧,两个女子同塌而眠也不算什么。但问题是,冷娆清楚自己怀着什么样的心思,自然无法坦然与夏姑娘交颈而卧。
——既然明知两人之间没有可能,又何必自欺欺人去贪恋这转瞬即逝而又虚无的温存呢?
然而冷娆不知道的是,在她将门关好之后,她认知中已经醉酒熟睡的夏姑娘倏然睁开了眼睛,眼中没有半分醉意。
是的,夏月莹压根就没有喝醉,充其量只能算是微醺,那些话是她故意借着醉意说给冷娆听的。
诚然,她的的确确担心独自一人的妈妈,可她向来理智又清醒,不可能一直沉湎于不可能改变的事情。
再者说,说不定妈妈没了自己这个拖累,反而生活得更幸福自在呢?
……
翌日,夏月莹起了个大早,甚至比冷娆起得还早,然后独自一个人进了宫。
有些事,是时候更进一步了。
“你是……夏太医的女儿?夏太医怎么会让你替她进宫?”简梓桐看着眼前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女子,有些诧异。
“娘亲并不知此事,是我偷了她的入宫令牌。”夏月莹一脸坦然,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做得哪里有问题,“我来,是想向帝后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