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秀淡淡一笑,笑意未达眼底。
“我听得很明白,却一句也听不懂。”她看着金芳月道,“金大小姐不愧是国公府出身,舌灿莲花,却字字诛心。我倒要问一句,我怎么就没有清白的名声了?”
金芳月微微蹙眉道:“你难道还要我说得更露骨吗?”
知秀道:“金大小姐也说了,清白的名声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最重要的。如今你直说我没有清白的名声,不亚于要毁我一生。我当然要问清楚,你凭什么敢这样说,你的理由是什么,你的凭证是什么,如果你说不出理由说不出凭证,那么就是故意的诬陷,是恶毒的诽谤!”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声音陡然提高,双眼圆睁,目光之中迸发出一丝厉色。
众人都是微微变色。
“大姐,我早说过,像她这种人,怎么会知进退。”金芳丽越众而出道,“看来你是逼着我们把话全说白了。”
知秀看着她:“金大小姐说完了,金二小姐又要来指教了吗?”
金芳丽冷笑一声:“我可不敢教你。我大姐善良仁厚,不愿给你没脸,是你自己不知进退,那么今天我索性跟你把话全挑明。”
“西门绣心,你以为到了白马城就可以隐瞒一切真相吗,其实我们早就调查得清清楚楚了。当初美罗城大撤退,没出城门你就被昭武人擒去了,前后隔了三天,那黑矛军的校尉才因为偷袭一部昭武人的营帐,误打误撞救了你出来。谁不知道昭武人凶残成性,你在他们的营帐中待了三天,难道还敢说自己毫发无伤?”
知秀眉尖一蹙:“你从哪里听来的流言?”
金芳丽道:“你当然以为这是流言,你跟你那个娘,自以为巧舌如簧就可以扭转乾坤,却不知,当时美罗城撤退的人何其之多,总有人的眼睛是亮的。你再怎么狡辩,也堵不住所有人的嘴巴。”
“我们金家一进白马城,就听到了关于你的传言,当天就问起,你娘还强自辩白,说什么当日被擒当日就被救出,一派谎言。事实上,你早已被昭武人毁了清白。若非他们拿你取乐,你又怎么可能活了三天。”
“胡说!”知秀捏着拳头,“你胡说!根本不是这样!”
金芳丽大声道:“我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胡说?”
“救我的是黑矛军的校尉,他就可以为我作证!”
金芳丽冷笑:“谁不知道那个黑矛军的校尉,早已成了你的入幕之宾。”
知秀大怒:“你说什么?!”
杨理理就在旁边道:“那个校尉叫左骄阳,跟兰方越走得很近,你跟兰方越亲亲热热,跟那个左骄阳也是言语暧昧,多次被我们看见,难道你还敢狡辩吗?”
她一面说,一面往东方若儿脸上瞟去,果然见东方若儿脸色不好看。
知秀气极反笑:“原来你们早有准备,怪不得串通了杨理理、东方若儿来跟我兴师问罪。”
她上前一步,挺直了脊背,大声道:“我西门绣心做人堂堂正正,你们这些人,有的因爱生妒,早就对我怀恨在心——”
她看向杨理理和东方若儿,两人被她清澈犀利的目光看到,竟忍不住都生出一丝心虚之感。
“有的狗眼看人低,却还要为自己的卑劣找借口——”
她看向金芳月和金芳丽,这姐妹俩却比东方若儿和杨理理强得多,面不改色。
“你们之所以这样指责我,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而竟然就要毁我清白毁我名声。呵!”她傲然一笑,“我做人做事,却何尝用得着看你们的脸色!我说自己是清白就是清白,老天自有明证。就算你们再怎么牙尖嘴利,也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问心无愧,言辞之间自然坦坦荡荡,众人竟不由自主地又觉得她应该是清白的。
不过此时,东方若儿却走了上来,冷冷地道:“你说自己清白就是清白?我倒要问问,当初你被救回来,分明因为头部受伤已经失去了那一段的记忆,你根本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被昭武人擒去,又怎么被救回来的,你还敢说自己清白?你的凭证又是什么?”
众人哗然。
如果连记忆都没有,那又凭什么理直气壮地说当时如何如何。这样说来,难道西门绣心才是那个狡辩的人吗?
(第二更送上~~)(未完待续)
59、无从反驳(第一更)
失忆这件事,除了知秀自己,这些人不应该知道!
东方若儿一说出这个事情,知秀心神俱震,立刻向文氏姐妹脸上看去。
这件事情,她只跟文氏姐妹说过。
文世兰一接触到她的目光,立刻就低下头去,但那一抹尴尬愧疚之色却早已流露出来;而文世玉虽然没有像文世兰那么明显,但别开眼神的这个举动,也已经说明了一切。
知秀一颗心便沉了下去。
当日在大街上的巧遇,文氏姐妹邀请她坐车的好意,还有今天赶在杨理理等人前面要把她拉走的惊慌,都证实,文氏姐妹就是故意来套她的话,并出卖她的人。
可笑她还存着把她们当做朋友的心,原来表面最伪善的,才是最可怕的。
东方若儿见一句话问住了对方,脸上露出一丝得意,道:“怎么样?你无话可说了吧?连你自己都不记得那几天的事情,又怎么知道昭武人在你身上做过什么?”
“就是啊!从美罗城撤退来的人有那么多,每个人都可以作证,你出了美罗城就失踪了,三天后才被左骄阳救回来,而且还衣裳不整,说你清白,谁信啊!说不定早就被昭武人糟蹋了不知多少次了。”杨理理不遗余力地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