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轮击鼓,菊花传到了杨理理手里。
一时大家都寂静下来,眼睛牢牢地盯着她。
杨理理捏着这朵大菊花,在手中把玩着,下巴微微收着,眼角微微挑着,咬着嘴唇看金伯曰,羞答答地说了一句:“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金伯曰这么从容的人,脸上也不禁红了一红。
坐在他身边的金仲方便发出一声嗤笑。
杨理理说完之后,脸色却比金伯曰还要红,真是鲜艳得要滴血了,她也还知道羞,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别人。
大家都是轰然笑出声来。
“好一个花中偏爱菊,哈哈哈!”兰方越笑道,“看来杨理理你果然是对‘他’情有独钟啊!”
到底他说口中的是“它”还是“他”,各人听各人理解了。
总之所有人都是挤眉弄眼,大大地叹服于杨理理的大胆火辣。
甚至还有人对金伯曰道:“恭喜金兄,艳福不浅!”
金伯曰哭笑不得,心中一动,竟不知不觉地向知秀脸上看去。偏此时知秀却拧着头,正在跟兰方越说话。金伯曰眉头微微一蹙,心中划过一丝不悦。
金仲方凑过来道:“大哥,看出来了没,她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这种招蜂引蝶的女子,就算不像传言那样不堪,也不配进我们金家的门。”
金伯曰用折扇敲了他一下,目光闪动,心绪复杂。
(本章诗词仅供情节需要使用,请别追究时代不符这种细节哦~)(未完待续)
54、这可是你说的
金仲方的话,他并不是没有听进去,只是金仲方只看到知秀跟兰方越亲密,认定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而金伯曰却并不只想得这么简单。
一路上听到的流言,的确让他起过怀疑。金家到的第一天,在松柏堂连连质问,他也没有反对,因为毕竟他要娶的女子,总要清白之躯。
但不管如何,在没有解除婚约之前,他跟西门绣心还是两家老太爷亲口定下的未婚夫妻。他明白这一点,西门绣心也应该明白。
而今天,她却当着他的面,跟另一个男人屡次做出亲密举动,到底是真的像金仲方所说,天性如此呢?还是她故意为之,就是做给他这个未婚夫看的呢?
如果是后者,那么至少说明,这个西门绣心,未必像别人一样,把他金伯曰当个宝。
金伯曰出生至今,从来都是众星捧月天之骄子,还没有尝到过被人不重视的滋味。
或许正是如此,才让他对这个女人,生出了一些探究和好奇。
而事实上,知秀此时跟兰方越的举动看似亲密,但她嘴里关心的却根本不是兰方越,而是另一个男人。
“左大哥呢,怎么我上船后就没看见他?”她轻声问。
除了刚上船时,在船头跟左骄阳见过一面,进船舱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看见他了。即使两艘画舫相撞,东方若儿、杨理理等人过船来,大家哄闹之时,也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她这时候想起来,觉得这人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兰方越道:“小哥性子古怪着呢,从来不爱跟这些饮酒作乐的场合,你刚进船舱的时候,他就已经从舱后门出去了,这会儿估计在船尾自得其乐呢。”
知秀道:“我也不爱什么击鼓传花的。倒要去看看,他有什么可自得其乐。”
兰方越便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划过一丝玩味,道:“你去就去呗,何必还解释呢。”
知道知道他又要影射她跟左骄阳,便故作凶狠地瞪他一眼,不动声色地站起来。贴着墙根从船舱后门出去了。
这画舫颇大,规格也跟别的画舫不尽相同,除了一个精美宽阔的船舱。船尾处还有一个阁子,跟船舱后门用一截短廊连通。阁子里有圈椅两张,圆几一个,除了跟船舱连通的那一面,其余三面都开着大窗,也不装窗户,就这么通透着。
若是下雨天。在这阁子烹壶茶,对雨浅酌倒是浪漫的很。
此时是秋高气爽,知秀脚步轻,进了阁子,见左骄阳坐在圈椅上,仰靠着椅背,脸上扣着一本书,书名上是杨氏兵法四个字。
圆几上放着一壶酒,一盘菊花煮花生,一盆葡萄。一小盘雪瓜。
虽然离船舱才几步远,但那些喧嚣之声到底是个隔着一层,这阁子里便像个世外桃源一般,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幽情。
她在另一张空着的圈椅上坐下来,道:“你倒是悠闲。”
左骄阳似乎睡着了,一动不动。
知秀便笑了一声,伸手拿了他脸上的那本书,他这才慵懒地睁开眼睛,道:“里头热闹待不住。还来烦我?”
自从说了“妞儿”两个字,这男人便似乎跟她一下子熟起来似的,言语之间都随意了很多。
不过他这样,知秀反而也自在。
她将兵书抛在几上。道:“谁说我来找你的,我是来问解酒汤的!”说着她便站起来,冲着船尾外面道,“厨娘,解酒汤好了没?”
船尾后面跟着一艘小舟,舟上就是小厨房了,一个青布包头的厨娘走出来,仰着头道:“请小姐稍候片刻,马上就好。”
知秀点点头,又走回来在圈椅上坐了。
左骄阳道:“你那小妹妹还没醒?”
知秀挑了一下眉道:“你人在外面,里头的事倒也知道嘛。”
“你们说话声音这样大,想听不见也不成。”左骄阳说着又拿过那兵书来要看。
知秀故意皱眉撅嘴,道:“我这么个美人儿在跟前,你还有心思看兵书啊?”
左骄阳好笑地抬了一下眼皮:“你跟着兰方越久了,别的没学到,自恋的毛病倒沾染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