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延昭只好也追了上去。
而知秀,一路叫一路向老太爷住处的方向奔跑,一面还扯散自己的头发,弄乱自己的衣服。
“是二小姐!是二小姐在叫救命!”
被曹氏派来寻找她的吴妈和两个丫鬟,都听出了知秀的声音,脸色大变之下,也顺着声音的方向匆匆招来。
老太爷的住处离着并不算太远,知秀一面跑一面不停地呼救,等跑到近处,老太爷这边的灯已经都点亮了。
“是谁在叫救命?”老太爷西门战刚刚准备要就寝,外衣都脱了,便听到凄厉的叫声。
服侍他的老仆也蹙眉道:“老奴这就去看看!”
他出了门,叫人点灯笼去前面查看。
西门战则将外衣披在身上,等着消息。很快,前头就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响起好几声惊呼。
很快,那老仆便匆匆地回来了,脸上还带着一层惊色。
“老太爷,是二小姐在呼救。”
西门战挑眉道:“怎么回事?”
老仆道:“老奴叫人去前头查看,刚开了门,就见二小姐扑进来,衣衫头发都乱了,大叫着救命,说是有人要害她。老奴见她神色慌张,话也说不清楚,想必是受了惊吓,先叫两个丫鬟去安稳她的情绪了。”
西门战眉头大皱:“自己家里,又是半夜,会受什么惊吓?你扶我去看看。”
“是。”老仆扶起他,往前院走。
松柏堂里,知秀正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两个丫鬟,一个倒了热水往她手里送,一个则温言安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老太爷房里的丫鬟,都是年纪比较大的,老成稳重的,所以尽管见知秀这副狼狈模样,也十分惊讶,但却都知道该怎么应对。
老太爷进来,一见知秀的模样,果然头发都散了,衣服也扯得乱七八糟,脸上全是泪痕,仿佛被人蹂躏过了似的,不由也是暗暗吃惊。
他走到她跟前,道:“你怎么回事?”
知秀抬起头,见是老太爷,立刻往他身上一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哭喊道:“爷爷!爷爷给孙女儿做主啊!”
西门战眉头大皱,被她抓得很不自在,便对两个丫头道:“还不快扶起来!”
两个丫头忙一边一个去扶知秀,但知秀却紧紧抓着老太爷的衣服,哭道:“爷爷,有人要侮辱孙女儿,有人要侮辱孙女儿……”
一听到侮辱两个字,老太爷眉头猛地一跳,喝道:“胡说!自己家里,谁敢侮辱你!”
知秀满脸泪痕道:“是柳新丰,是柳新丰!”
西门战立刻又惊又疑。
就在这时,前院的大门被人砰砰砰地拍响,在寂静的夜里,仿佛有人来打砸抢似的。
不等西门战吩咐,他身边的老仆便先叫人道:“还不快去看看,是谁大半夜敢来拍门!”
立刻有下人跑去开门,不等问,两个人便扑了进来,正是柳新丰和西门延昭。
两人一溜烟地跑进来,一看松柏堂的情形,就知道糟了。
西门战一看他们俩来得毫无缘由,而那柳新丰脸上又青又紫,顿时想到孙女对他的指控,眉头又是一皱。他今天晚上已经皱了好几次眉了。
“你们又是怎么回事?”
“我……我们……”西门延昭张着嘴,却答不出来。柳新丰也是瞠目结舌。
此时知秀还跪在西门战脚下,抱着他的大腿,抬手一指柳新丰道:“爷爷,就是他!就是他!他想要侮辱孙女儿,他不是人!”
柳新丰当场脸色大变,骇然地向西门战看去。
西门战往日眯着的双眼已经完全睁开了,紧紧地盯着他。
这时,前面的大门又被人拍响了。
“哎哟,这又是谁?”
下人去开了门,却是吴妈带着两个丫头跑进来,不等看松柏堂里的情景,便先给老太爷告罪道:“奴婢奉二夫人之命来找二小姐,在花园里听见二小姐呼救,往这边跑来,不知是不是来了老太爷处……”
话没说话,她就看见了地上的知秀,顿时惊地尖叫一声。
“二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吴妈奔上去抱住知秀,见她头发扯得乱七八糟如疯妇,身上的衣服也是歪歪斜斜,外衣的领口都被拉开了。
知秀哭道:“柳新丰这个王八蛋,叫一个丫鬟把我骗去无人处,想要侮辱我,若非我拼命挣扎,只怕这时候已经被他……”她说不下去,呜呜咽咽哭起来。
吴妈又惊又怒,转头瞪着柳新丰喝道:“柳公子,你是我们家的客人,我们好心收留你,你怎么能够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柳新丰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尖声道:“胡说!我没做过,是她诬陷我!”
知秀哭喊道:“你混蛋!我跟你拼了!”
她从地上猛地跳起来,一头向柳新丰撞去。
柳新丰拼命往旁边躲,却仍是被她撞中肋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用双手去阻挡,抓住了她的头发。
“二小姐!”吴妈惊叫一声,忙奔上去要救知秀,哪知却是拉也拉不动,她以为是柳新丰不撒手,便怒喝道,“你这禽兽!还不放开我们小姐!”
柳新丰却苦不堪言,不是他不肯放开,是这女人根本就是牢牢抱在他的腰上,两只指甲尖利的手还在他背后不断狠掐,痛得他龇牙咧嘴,他也怒了,抓着她头发的手用力扯着。
知秀头皮吃痛,却愈发激起了心中的狠气,一口咬在他的胸膛上。
“啊!”柳新丰立时痛地尖叫一声,抓着她头发的手猛地一扯,将她掼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