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乡谷微顿了下,抬手顺势扶住了蒙德:“蒙德小殿下,你咋了?”
蒙德神色发白着说不上话,周围围绕着他们二人的鲛人一看到蒙德状况不对,瞬间手忙脚乱起来:“殿下、殿下!?”
“殿下您怎么了!?难道说…”那些鲛人们纷纷将手中尖利的三叉戟对准了药乡谷,戟尖下一刻就要捅入他的咽喉:
“难道说,是这个该死的仙族想要谋杀您!?”
药乡谷:?
“啊?”
药乡谷被这脏水泼得愣了一下:“……好家伙,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他一边纳闷,一边随手推开了那些三叉戟,蹲身在蒙德旁边,很淡定地观察了下:
“没事,你们家殿下死不了。”
鲛人们义愤填膺:
“死不了!?我们殿下乃是何人,你怎么能如此随便而不庄重的说他死不了…”
药乡谷汗了下:
“额?那不然咋说,难道还要我说他死得了吗?”他无视了鲛人们愤怒焦急的神色,很猥琐地将手放到自己腋下,一阵搓搓搓搓搓,从自己身上搓下来了一颗泥丸:
“你们放心好了,我是诸子百家中【医家】的人,看病一定准的!”药乡谷刚想将泥丸塞进蒙德口中,却被满脸嫌恶的鲛人们忙不迭地搀着蒙德远离了,“唉不是,你们躲什么?我正在救你们家殿下啊!”
药乡谷:“你们家殿下这一看就是在别人身上留的印记被强行摧毁了、印记反噬之下的后遗症!……他现在正需要吃点儿好东西来补补身子!”
药乡谷一点儿都不嫌弃的将泥丸吃了下去:“害,你不吃我吃!要不是看在战友儿子的份上,我还不舍得把这种好东西让给别人呢……”
众人:……
鲛人们一点都不想给殿下吃这种来历不明的奇怪东西。但他们还是听进去了药乡谷的话,给蒙德喂了不少补药。很快,蒙德的面色就好转许多:“……谢谢。”
蒙德神情复杂:“恩人的那位道侣果然发现了我留下的印记。”
蒙德:“他轻而易举地摧毁了我留下的印记,并加大了印记反噬的力度,想要趁机置我于死地……”蒙德无奈地,“嗯,也不知道恩人现在怎么样了。”
“恩人啊,我企图帮助您摆脱掉他的控制,但却失败的很彻底呢……”
霄寒霜在魔宫寝殿里被关了很久。
在过去的三年里,他从未有哪怕一次成功逃离过万里魔宫,而这一次却突然顺利离开了魔宫——虽然只是十分钟而已,但也足以让邱枭暴怒、并且神经质的生出各种怀疑了。
霄寒霜被囚在床笫,哪都去不了。他能够被允许活动的范围从原本的整座万里魔宫,直线下降到了一张床榻之上。每一天都是潮湿缱绻的云雨巫山,根本没有精力去思考和辩驳其他事情。
就这样昏天暗地的过了不知道多久,霄寒霜求饶也求饶了,哽咽也哽咽了,发誓‘我再也不敢逃跑了’也发誓了,破口大骂‘邱枭你特么真不是个东西!!’也骂过了,然后被邱枭报复性的变本加厉的继续折腾、也折腾过了……
……就这样过了几十天,霄寒霜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而就在这时候,邱枭才终于轻飘飘地在他耳缘边上说了一句:
“师尊真经不起折腾。”
霄寒霜:……
霄寒霜连扇他的力气都没了。邱枭习以为常地给霄寒霜拢好被子,坐在床榻旁的长凳上,很安抚地轻轻摸了摸那人的发顶:
“师尊乖一点好不好,弟子什么都能给你。”
邱枭柔情似水:“只要师尊想要,弟子摘星星摘月亮,什么都能送给你。”
霄寒霜:……
如果霄寒霜还动得了的话,他一定即使是死了、钉在棺材里、也要用自己那腐朽的声带喊出:“滚你喵的!”
然而——
他现在动不了。
“……”于是他只能作罢。霄寒霜仰面朝下的躺着,连动都不敢动,忒疼。
不过,这倒不是系统忘记了帮他关闭痛感,而是霄寒霜自己要求不关闭痛感的。
因为一旦关闭痛感的话,某些感受反而会变得更加清晰,所以霄寒霜有时候不想要关闭痛感。……他自顾自地将脑袋闷在绣金软枕上,看都不想看邱枭一眼。
邱枭哄了几句都不见霄寒霜搭话,刚想将人脑袋轻轻掰过来让他好好地看着自己,却见霄寒霜默默地在系统空间里购买并使用了【假吐真剂1】,然后面无表情地对邱枭说道:
“我不喜欢蒙德。”
印记返还,毒王蛊虫
霄寒霜用了【假吐真剂1】,因此他接下来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邱枭都会无条件的相信。但是,也只有一句话的机会可以让他无条件相信。
“我不喜欢蒙德。”
霄寒霜说完以后就将脸埋回了绣金软枕里,闷闷地看都不看旁边那人一眼。然而过没一会儿,他就发觉一双有力的手掌轻轻压到了他的颈肩上,轻柔却稳重地慢慢为他按揉着他的臂膀:“…真的?”
霄寒霜闷头在软枕里,脑袋正面朝下的陷在枕头里面,说出来的话也闷闷乎乎的,难免容易有些听不太清楚。但两个人都知道,邱枭不是没听清,他只是忍不住想要再确认一遍:“寒霜?”
那人颈间还残留着被他咬出的血痕。
邱枭一边轻柔地替他按揉着那些酸疼发软的位置,一边万般心疼地伸出舌尖,舔了舔霄寒霜白瘦长颈上的刺目殷红:
“…寒霜…小寒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不理我。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