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寒秋忍不住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也知道我们对这件事情都无能为力,可是你也不要这样压抑自己,你心里怎么想,告诉四哥,好不好?”
飘落抱膝沉默了良久,眼神渐渐冷了下来:“我都听爹的。爹生我,养我,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我自然也要听他的。正如四哥所说,我们一早就知道对这件事无能为力,哪里还有什么想法。”
一席话让寒秋沉默了好久,才忽又抬起头道:“落儿,你知道吗,我始终觉得爹不会这么对你,或许去求求爹,还有转圜的余地!”
飘落摇摇头:“我们做儿女的,不该让父母为难的!况且圣旨都已经下了,爹又能怎样呢?”
她的手露在被子外面,寒秋不动声色地握起她的手,塞回被子里:“当心着凉。”顿了顿,寒秋又道:“其实,我今天见过信王,若问我的感觉,我觉得他是个好人,应该会待你好的。”
飘落点点头,强笑道:“谢谢四哥。”她正想劝寒秋赶紧回新房,却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两人都还没回过神来,房门忽然被打开了,竟然是三夫人李氏和五小姐慕容微云。
那李氏一见寒秋,顿时脸色大变,而微云则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飘落。寒秋见她二人进来,忙起身向母亲行李:“娘。”飘落也恭敬地唤了声:“三娘。”
李氏看也不看飘落,拉着寒秋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糊涂!今日可是你的洞房花烛夜!怎么能把公主一个人晾在新房呢?”
“娘不必担心,公主今日累坏了,我已经让她先休息了。”寒秋淡淡道。
“那你跑到这地方来作甚?喜袍都还没换,真是糊涂!”李氏急得气息不稳,“若非被微云看见通知我,我还不知你竟如此糊涂!快点回去!待会儿若是被你爹知道,指不定会发多大的火呢!”
飘落知道李氏不喜欢自己,便一直不曾开口,只静静坐着。
微云冷冷一笑:“可不是么?四哥也该注意一点,这园子里可刚死过人,四哥是新郎官,跑到这里来多不吉利!”
飘落脸色明显一僵,却依旧没有说什么。寒秋看她的模样,忍不住心疼,对微云斥道:“你胡说什么!”
眼见屋内的情形,清风终于忍不住冲了进来,道:“五小姐,三夫人,我家小姐要休息了,请回吧!”
微云冷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边走边道:“这屋子还真是阴森森的!”
寒秋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落儿:“我先走了,你好生休息。”
见飘落点头,李氏忙不迭地拉走了寒秋,唯恐再在这里多呆上一刻。
待到众人都离开,屋中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飘落看了看清风,清风一脸内疚:“小姐,对不起。”
“傻丫头,以后不要去麻烦四哥了,特别是今天这种时候。”
清风点点头:“我知道了,小姐。你以后也不能再像今天这样吓清风了!”
飘落淡淡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家宴
成婚的第二天,如初跟着寒秋一路到正厅去给长辈见礼。
寒秋是今天一早回的房间,如初一见他,顿时又有些娇羞。寒秋倒是很平静:“公主昨夜睡得可好?”如初点了点头:“多谢相公体贴,一夜无梦。”
寒秋点了点头:“那就好,我们一起去正厅吧。”说罢他转身就要走,如初不禁有些失望,他怎么永远都是这副淡淡的表情?春灵将如初的反应看在眼里,忽然叫住寒秋:“驸马爷何不与公主挽手同行呢?”
寒秋顿了顿,然后伸手牵住了如初。如初喜不自禁,挽着他一同出了门。刚到正厅的门口,就遇见了飘落和清风。飘落见到他们二人,猜到这就是新进门的如初公主,屈膝行礼:“见过四哥,见过公主。”
寒秋见她面色如常,松了口气,对一脸迷茫的如初道:“这是七妹飘落。”
“七妹啊!”如初禁不住一叹。这家中的七妹,也就是二哥以后的王妃?想到这一层,她忍不住上下打量起飘落来。
却是不同寻常的美。眉似远山,眼若秋水,肤如凝脂,真真是如画中的人一样。只是一袭素色衣裙,并无多余的环佩吊饰,却恰如其分地衬托着她淡然出尘的气息,美得令人失神。
如初惊叹完毕,忙道:“七妹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说罢亲自扶起飘落,道,“我们一起进去吧。”飘落点点头,对寒秋笑了笑:“四哥好福气。”
寒秋亦报以一笑,却不多说什么。
进了正厅门,里面众人都已集齐。几个女眷见了飘落,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慕容观止眼光一闪,却很快移开了。
微云当先走过来,看着如初,对寒秋道:“四哥,这位就是四嫂吗?”不等寒秋开口,王氏已经开口道:“云儿,不得对公主无礼!”
如初看向寒秋,寒秋一一为她引见众人,如初都依礼拜见。慕容观止心情很好,特别是如初为他敬茶的时候,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如初为李氏敬茶的时候,一声“婆婆”更是让李氏心花怒放。而王氏跟秦氏虽也被敬为“婆婆”,心里却是泛酸。王氏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大儿子,已经在边关五年,虽说不断地有书信寄回来,毕竟比不得眼前李氏的天伦之乐。而秦氏更是不悦。她育有两子,寒风已成年,娶了礼部尚书的千金,又随父在朝中做事,她本是最春风得意的。而如今,寒秋却娶了个公主,她也忍不住心中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