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有趣,也很爱说话,年纪不大,懂得不少。
一向镇定如恒、惜字如金的他竟卸下防备与她聊天,前所未有的轻松愉快。
“你很会聊天。”
她清雅如兰的脸上浮上笑意,连眼角都有细细的笑纹,“我就当你是夸我了,我有个朋友说我很神,总能在三分钟之内,跟一个陌生人搞的特别熟络,像彼此认识了八辈子。”
“刚才那两个人不是你朋友?”他笑了笑问。
她嘟着嘴,扬了扬手中的扑克牌。
火车到鸢市,窗外的天幕上已繁星绚丽,“帅哥,拜拜!”她欢快的朝他挥手,那迫不及待的模样像是疲倦急于回家的鸟儿。
他笑着点点头,玻璃上映着平静深邃的眸,他皱了下眉,火车开动的前一分钟,他下了车。
就这儿吧,让他像只断了线的风筝。
他以为,他们不过是同一节车厢里的旅客,一生只此相遇一回,从未想过以后,她成了刻在他骨头上的字。
命运或许就是这样,毫无预兆的情况下,促使你与生命中完全陌生的人相遇、相识,从此人生有了另外的一片风景。
“慕白哥哥——”酷儿轻扯他的衣袖,幽暗深不见底的眼睛敛没眼底的璀璨斑斓,侧目看她,“嗯?”
“之后呢?”
他一怔,唇角上扬的好看的弧度,却泛着几分苦意,明明他们曾经那样美好甜蜜,像是融在彼此的骨血里无法抽离,他回来,明明是想要让她再度回到他身边的,为何是这样的狼藉不堪?
“之后……她像刚才那个女孩一样,忘了带钱包,我帮她付的钱……”他幽幽开口,推车去结账。
酷儿叹气,“你们怎么回事,这么一丁点的事情都会勾起你对暮暖姐姐的思念,为什么要离婚?你一点都不想离婚。”
他脸上的神情似乎仍是闲散的,眼里有深深浅浅光缓慢流动,好似是他不能掌握的无奈,“如果我不想怎样就可以怎样,我们就不用分开四年……”
挽救婚姻
暮暖不喜欢长时间的放假,原因一,没什么事情可干,原因二,休息太长时间,她无法快速进入工作状态。
这几年她变了不少,尚一凡说她私底下变得孤独,有些过分嗜静,跟以前疯疯癫癫有空没空都要玩的她不是一个人。
要说变,她只是变懒了,懒得出去玩,懒得动,有时候还懒得思考。
十一长假就第一天跟顾劭阳出去溜达了一圈,第二天顾少爷远赴香港洽谈公事,尚一凡跟着老公去爱琴海度假,剩下闻珊跟她这个孤家寡人做伴。
暮暖躺在沙发上,闲散惬意的看着电视,tv4正播着著名的美女主持人桑晨主持的《天涯共此时》,这一期的内容她不太感兴趣,百无聊赖的在沙发上躺平,从沙发柜上抽了本杂志。
对顾小姐辞职后的太过安静,她很是疑惑,翻了几页杂志,视线落在她身上,闻珊窝在沙发角落里,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暮暖踢她一脚,“哎,我没一直没问你为什么辞职,是吧?”
闻珊抬眸看她一眼,倒也没打算隐瞒,“我不能一辈子做空姐,眼看要二十八了,个人问题还没解决,顾老头都快发疯了,我也想换换环境,然后就辞了。”
暮暖皱了下眉,坐起身,“别逗了,你哪次飞回来黄金男钻石男的名片不是几沓几沓的?”
闻珊眯起眼睛,暮暖一笑,挨着她坐好,“顾小姐,该不是你等了七年的男人姗姗而归了吧?”
话语刚落,暮暖就见着她脸色一变,正想继续追问,电话不识趣的响起,伸手从茶几上捞过电话,瞥了眼来电显示,她不悦的接线,“干嘛?”
“楚儿,你一定在家浪费大好光阴吧,我想你了,来这边待两天,你明天晚上正好跟我去参加一个商业宴会。”陆隽迟的声音不疾不徐从听筒那端传来。
暮暖几乎哭笑不得:“陆公子,那么大一京城没女人了,千里迢迢的让我去参加宴会,你有毛病啊!”
“司机半个小时后会到你楼下,衣服鞋子我都给你买好了,算我求你了。”
她闭眸,咬牙切齿想,这是求吗?
一想到要坐五个多小时的车,她就想哭,可是又不能说不,谁让她欠着他的呢!她只得扔下闻珊,乖乖的听从召唤远赴他乡给陆公子请安。
第二天傍晚,暮暖心不甘情不愿的被陆隽迟拖着去会场。
“你有那么多女朋友,干嘛非要带我来,我讨厌这种宴会。”她很想尖叫咆哮,却不得不用如此清平的语调抗议。
“笨蛋,你以为我冒着得罪我所有女朋友的巨大风险,千里迢迢的把你弄来是为了什么?”他捏着她的鼻子,英俊的脸上尽是对她无知的嘲讽。
暮暖剜他一眼,他冷冷的嗤笑,“小东西,别不知好歹,周家已经开始着手筹备婚礼,我是让你来挽救你的婚姻!”
我们私奔吧
暮暖听清他的话,猛地推开他,毫不矜持、优雅的掐住他的脖子不停的摇晃,她清澄无比的明眸半眯,唇角染着几分怒意,“说,你跟他什么关系,是不是长期潜伏在我身边的大卧底?”
“你想掐死我?鞋跟太高了就别乱动,摔了可就丢人了!”陆隽迟被她摇地头昏脑胀,还得护着她别让她摔了。
她深吸了口气,得知这见鬼的商业宴会是陆隽迟撮合她跟周慕白见面的借口,她就更加兴趣缺缺,“你自己进去吧,我要回去看喜羊羊。”
陆隽迟神色十足懊恼,天哪,都怪他忍不住啊,抓住她手腕,“别闹了,都到了,舒晴可是就等着你签字离婚接替周太太的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