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墨风心头这个气啊!她该不是故意找机会打击报复吧!可现在太妃危在旦夕,水媚配制的这碗药又是救太妃的唯一希望,他暂且信水媚这次,如果太妃治不好,他再回头收拾水媚也不迟。
容墨风紧咬牙关,瞪着水媚的眸间终于有了一丝水气。
“有了有了,你在努努力。”水媚在旁边又趁机掐了他一下。
伤口一开始被盐蛰,剧痛无比。但剧痛过后,神经多少都有些麻木,后来水媚掐他那下,虽然也痛,但远没有开始时痛了。
这时容墨风的眼睛瞪酸了,忍不住眨了两下,可糟糕是,那难得的一点眼泪又自动溜了回去。
“嘿!”容墨风攥着自己的胳膊,泄气的坐回到椅子上,不免报怨,“你这招也不管用啊!”
水媚憋着劲就是想看他一个自命不凡的妖孽道士,在自己面前落泪,看他以后还怎么在自己面前神气!没成到这家伙居然这般硬气,往伤口上撒盐居然都没能让他的眼泪掉下来,不禁奇道:“你怎么就不会哭呢!你可真是个怪物!”
“谁一个大男人没事就哭?反正从记事起我就再也没有哭过。”听了水媚的话,容墨风一脸郁闷,真想抽她。
其实谁都会哭,容墨风之所以不容易哭,是因为他的泪腺没有一般人的发达,应属于极度萎缩的那种。
哭不出来便得不到药引,救母心切的容墨风,沮丧焦急的思考着可以快速流泪的方法。既然疼痛不行,想伤心的事也不行,那只有外界刺激这一招可用了。
外界刺激该怎样刺激呢?容墨风脑中灵光一闪,腾的从椅子上站起,就要往外走去。
水媚赶紧追问:“哎,你干嘛去?”
“我去弄点砂子放在眼睛里,这样一定会流眼泪的。”容墨风说完就往向走。
水媚急忙跑到他前边将其拦住,“这样不行,砂子进到眼睛里是会流泪,但眼睛也会因此受到损伤,会引起发炎。”
“现在母妃生命垂危,我管不了那么多。”容墨风是铁了心要用砂子迷眼这一招。
水媚本来还想用烟呛他,将他熏成烟耗子,保证能熏出眼泪来。一想到他满脸黑灰,捧着装有眼泪的碗,一脸傻呼呼的样子,水媚就忍不住想笑。
不过那样要大费周张的准备柴禾,又要封堵门窗,况且考虑到太妃都那么大岁数了,如果治晚了真因此丢了性命,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如今见容墨风自己想出了一个土办法,水媚才不要让他轻易如愿,至少也要他为此费点力气,于是赶紧阻止,“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不会伤眼睛,眼泪也可以流的哗哗的。”
“什么办法?”容墨风皱眉问道。
“你等着。”水媚打开门,冲门外的小厮耳语了几句,稍顷有小厮送来砧板,菜刀和一把大葱白。
容墨风冷冷的盯着,“你这是干什么?做菜吗?”
“当然是帮你流眼泪啊!”水媚将菜刀递给他,“切吧,你把这些葱都切碎了,我保证你泪流满面。”
容墨风一个王爷,从没下过厨房,自然对生活上的常识一窍不通!他惊疑不定:“切葱也会流眼泪?”
水媚赶紧点头,“是啊!这个比用砂子的办法好多了吧!不信你试试。”
容墨风将信将疑的拿起菜刀,“当当当”将那根根如手指粗的葱白切成了三段。并不时有葱段从砧板上滚落,见他笨拙的可以,切葱如削萝卜一般,水媚无奈的摇了摇头。王爷就是王爷,真是从小被人侍侯大的,什么都不会干啊!她赶紧在旁边指导:“不能这么切,要将葱切成碎沫才可以。”
“那还不简单吗?”容墨风双手握刀,就在砧板上一顿乱剁,手起刀落处,葱沫纷飞。片刻,葱段变成葱碎,一股强烈的辛辣之气弥漫开来。
水媚虽站在旁边,只觉那呛人的气味直往她的眼睛和鼻子里钻。她鼻子一酸,眼泪便扑簌簌流了下来。
“好辣啊!”水媚扭头用衣袖将眼泪擦干,再转回身,则捏着鼻子,半眯着眼睛,尽量避开那刺鼻的味道。
这时,终于看见容墨风的眼泪已开始在眼中打转了。
“有了有了!”水媚开心的叫道。
“快快,拿碗来。”容墨风被呛的直眨眼睛,他也感觉出了自己眼前朦胧,知道那是眼泪,不由欣喜的叫道。
“哦!”水媚急忙将旁边的茶碗捧到他的面前。
此时水媚在旁边被呛的泪流满面,容墨风则酝酿了好半天,终于有一滴眼泪从眼角滑出,而水媚想让他多受一会罪,故意打了个喷嚏,手一抖,没接住那滴眼泪。
葱的辛辣之气极其呛人,容墨风被呛的脑仁生疼,好容易流出一滴泪,水媚居然还没给接住,让他懊恼不已。
“让开,我自己来。”他一把夺过茶杯,一边跺着葱,一边自己接眼泪。
水媚乐的轻闲自在,坐在旁边观看美男梨花带雨。容墨风微蹙着眉,眼泪在红红的眼眶里转了几转,才会慢悠悠的掉下一颗。
浓黑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后粘在一起,令那双好看的眸子呈现出别样的美态。水媚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男人落泪,她捧茶杯,凝望着他,饶有兴致的低语:“原来男人落泪是这个样子的。”
闻听此言,容墨风大窘!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特别像他那么一个骄傲霸道的男人,要他在一个女妖精面前掉眼泪,该是一件多么为难,多么丢脸的事啊!不过为了太妃,此刻再难堪他都豁出去了。
直到砧板上的葱被容墨风剁成了泥,这才好不易成功取得了约有一小勺的眼泪。容墨风将手中菜刀往砧板上一砍,拿着茶碗来到水媚面前,“这些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