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宁行一个军礼:“yes,sir”
她和时维起笑起来,她推着时维的轮椅进了校园。
蓝宁还记得白天的校园,绿荫葱葱,生气勃勃的同学意气风发地走在梧桐树下。他们吸收最端正的知识,向往校园外的未来,他们以为出了这扇大门,整个地球便会在自己的脚下。
其实不是的。
连时维都不曾这么认为。
蓝宁找了一个树荫下的石墩子坐下,望着模糊的夜色,什么都没有想。
包里的手机晌了起来,她翻了一阵翻出来,摁下通话键。
关止问:“你在哪儿呢?”
蓝宁诚实答他:“我在学校里。”
关止说:“我来接你?”
蓝宁讲:“好的。”
她突然想起来,在大学里同关止假装谈恋爱的那几个月,关止有时候会打电话到她的寝室找她,问她一日的行程,如果她有晚自习,他就会问一句:“我来接你?”
那时候的蓝宁想,关止平时总爱把名牌车飙进校园里,这个锋头,她是不会出的,便会找个极为烂俗的借口推掉。
这是很久远的微小的回忆了,被夜风一吹,又吹上心头。蓝宁生出几分怅然。
夜晚的校园虽然是静谧的,但也有三两情侣对影成双,享受最甜蜜的爱情。
月上树梢,人在树下,世间一切仿佛都美好。
蓝宁看着他们的亲密,由衷微笑。
直到有人拍拍她的头:“傻笑什么呢?”
蓝宁握住关止伸过来的手,她想,呀,他来了。但是她在这里等着,她似乎就笃定他会来。
“爷爷今天精神怎么样?”
“他同意大夫装支架了,装上肠支架以后,可以适当吃点东西。”
“那真好。”
“他总认为自己是铁打的,百折不挠,不肯屈服。”
蓝宁慨叹:“因为有他们这样的,才有我们的幸福生活。”她问关止,“爷爷是怎么拿到大亨壶的?”
这个问题蓝宁一直想问了,她认定关止是知晓的,他们之间,只需一个提问一个回答,并不会有任何的信息障碍。
蓝宁不知何时开始笃定这一点了。
关止沉默了一会儿,出乎蓝宁意外地回答了很简单。
“爷爷平生积蓄一共二十万,他拿好了存款去见了山田先生。他对人家说:‘我当年是抗日战场上的小战士,今天以一个抗日老兵的身份,恳请您将‘大亨壶’以当年之市价让我认领回国。钱,我只有这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