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洁并不否认:“我也没资金了。四集首播以后,加上网络重播,应该足够支撑这段时间我店铺的流量了,我会去捜索引擎再买些关键词导流维持一段日子。目前暂时不会扩张规模。”
于直深深看她:“我知道。”又不甘心,“有资金也不会考虑和我合作?”
高洁避开他的眼睛:“在商言商,也许可能。”她灵机一动,忽然说,“如果……如果你有其他的拍摄计划,需要编剧的话,可以考虑我们这部剧的编剧。”
于直问:“她不是还兼着你的策划吗?”
高洁说:“她很有才华,将来是想当职业编剧的。”
于直说:“如果她走了,你就没有策划了。”
高洁却很干脆:“每个人只有在最适合自己的位置才能更好地发展。我可以再找合适的人的。”
她的头顶被温柔抚摸。
于直问她:“你准备工作到临产吗?”
高洁仰头,听到这个问题,她是有些戒备的,可是于直的手滑到她的发侧,停留在她耳畔,温热指尖抚触她的耳垂,让她不由得轻颤颇,但并没有拒绝。她说:“我已经安排好了,会和合作的代运营公司签一年全托管服务合同。下星期开始,我会给自己充分的时间休息。”
她又开始着急了,于直看得出来。他不想使她着急,忙说:“我知道。”他收回自己的手,她仍旧敏感,但是没有关系,至少她已不抵触他的亲近和触碰,他有耐心以及决心。
他在离去前问高洁:“你会来颁奖典礼吧?”
高洁点头:“当然。”
高洁一直想让自己更平静更坦然,但仍免不了时时而起的莫名惆怅。如今的于直,温情体贴。他们两人的相处,不再做戏,不再交锋,却多了她难以言喻的监尬。诚然她感受着于直的改变,甚至是享受着。只是一个人独处时,她又怅怅不知以何相对,茫茫不知该如何从。也许是已快进入孕晚期,她的认知和蹄较以往都比迟钝,心意更不够决绝。
于直言出必行,不再插手她工作上的事。她逐一安排自己生产后的工作计划,与代运营公司谈妥一年的全托管合作,并通知了合作过的老主顾,自己会停止一段时间的定制设计。
提携过她的罗太太不免遗憾,但知道她的身体状况,祝福了几句,说:“我只能等你养好孩子再找你设计了。也是正好,我老公要出国拍一部动作片,我去陪他几个月,等我回来给你宝宝带些礼物。”
高洁忙说“客气”,她是真心真意感激罗太太在她最困难之际给予的信任和帮助。
罗太太又说:“有时候我介绍给你的客人也不是那么好搞,上一回周潇的经纪人太苛刻了,我是知道的。她还来同我啰唆了一下,我都懒得听她的。周潇没有争取上那个角色,和你做的设计是不是合适没任何关系。你可别放心上啊!”
那桩事件高洁就快淡忘了,由罗太太一提,也并未放在心上。
同罗太太通完电话,高洁又给sur打了电话,通知他们在次日,也就是星期二,一同去“路客”的总部参加颁奖典礼。
sur热情地说:“那我们来接你一起?”
盛情难却,高洁同意下来,给于直发了一条短信,通知他星期二不必接她同去“路客”,于直没有多问,就回复了三个字——知道了。
周二一早,于直的车未出现在公寓门口,高洁准时等来司澄和sur的车。
她自病愈后,忙于工作室新一轮人事事务的整理和整顿,同司澄一行人几乎再无联系。sur许久未见她,看到她后十分亲热,同她一起坐在车后座,摸摸她的肚子:“好大了。”
高洁笑:“七个多月了。”
充当司机的司澄在车上告知她-个意外的消息:“jocelyn,我们三天后出发去美国,那儿有个新的合作,很有挑战性。”
高洁不是太意外,心内所知,司澄早晚会离开这座城市,所以她问:“是什么样的合作?”
司澄说:“你认识abbot吧?那热情的美国人邀请我们团队去给美国联网界最热门的一个软件拍广告片。他们找了很多团队,―直到看见我们给‘清静的慧眼’拍的作品,他们对我们很感兴趣,也很有诚意,我们的合同已经谈妥了。”
高洁再次听到abbot的名字,几分感慨几分恍饱,这个名字仿佛属于隔了一世的自己的经历。
sur有点恋恋不舍:“可惜看不到你的孩子出世。”
前方红灯,车停下来,司澄说“我们本来想待到你的孩子出生,不过……”他转头和善地笑着,“现在你身边有更可靠的人照顾。”
话拨到高洁的心弦上,余音未止,她不再讲话,不知不觉已抵达目的地。这是他们团队携手第三次来到这个平台,已和“路客”方面的若干员工熟络,微笑着互相招呼。言楷看到高洁一行人,排众而出,显然是在刻意等候。
他亲自把高洁和司整迎进一楼宴会厅内属于他们的席位处。三人的位置在第四排靠走廊的一二三号座,前三排却是贴有名牌的记者区,言楷指着所有椅子中唯一加有靠垫的二号座椅,对高洁说:“这是您的位子。”
sur诧异又佩服地赞:“你们也太体贴了。”
司澄为高洁拉开椅子,只有高洁颇为不安,扶腰坐了下来。不知为何,她看到座椅上扎眼的靠垫,就有了些此事不甚妥当的感觉。
待他们落座后,言楷便离开。他们落座的区域都是参加本季比赛的品牌商,有人认得在“路客”周年庆拿奖的司澄,过来热络地招呼及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