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小扇子
一进贤康堂,瞧见男席空荡荡的,青梨从贺兰秋那听来昨儿这贤康堂门前两人打架的事迹,心将二人骂的狗血淋头,众人不知二人是因着什么,她猜也能猜到定是赵且这漏勺口无遮拦,她应该像前世一样先跟这登徒子约法三章的。
等孟老先生来的间隙,贺兰秋伸手边在桌上百无聊赖地打双陆,边笑道:“哼,前头还见这几人称兄道弟,今儿就反目成仇,当真是酒肉兄弟,狗咬狗,一嘴毛!”
青梨跟着笑,心觉不自在,犹如芒刺在背,一抬眼,跟旁侧的甘澜对上眼神,她的眼神略带嘲讽,又带有几分不屑,声音又长又细:“旁人能笑,你凭什么笑?”
青梨还没来得及出声,贺兰秋先拍着桌,道:“甘澜,我忍你好几日了,你近来是得了斜眼病?若你府里的是庸医瞧不好,不如我叫木给你瞧瞧!保管将你治的舒舒服服!”
“你!”
“我什么我?明人不说暗话,小五怎么招惹你了?”
甘澜被贺兰秋气的满脸通红,一激动扫了桌上的书卷,哗啦落了一地,她拿手指着青梨,厉声骂道:“谢哥哥被打,都是你害的!你跟赵且不清不楚,害他傻乎乎为你出头,赵且这等武夫,下手没有轻重”
甘澜想到昨儿谢京韵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本就是文人,哪对付的过那等无赖,若没他们几个拉着,只怕他要给打残,真是傻子,被打成那样还给眼前女郎说话。
她抽噎一声,眼泪唰啦啦下雨似的落下,道:“谢哥哥受了伤,回去就发了高烧,都怪你你真是扫把星!狐媚子!下流胚子”
“你说甚么呢?”
贺兰秋把手里的棋子一扔,自地下站起,撸起袖子,手叉腰侧,一副要理论的模样,青梨见势忙跟着站起身拦她,道:“阿姊!”
男席的常宏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喇叭似的喊道:“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做什么呢?”老先生的声音传来。
孟幡正因着昨儿的事烦闷着,两个混小子直接在贤康堂门口打起来,闹的不可开交,今日这女席竟还不得消停,入目就见贺兰秋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满地的书卷,一边盘坐着的甘澜泫然欲泣。
他一时气急攻心,骂道:“没妄想你们这几个都考取功名好让老身脸上有光!竟连清静都不给我留,上辈子做了孽,这辈子才会来教你这些泼皮,可惜我不是菩萨转世,实在无能,点化不了顽石贺兰,你自来贤康堂,踩坏我多少株花,玩断我多少木尺?课上可记下半句诗?”
贺兰秋忿忿不平,狠狠瞪一眼甘澜,道:“先生不分青红皂白,是甘澜她”
孟幡白胡子翘起,狠狠拍两下桌子,道:“出去!到外边将这贤康堂的受学之道抄上百遍再回来。”
甘澜收了抽泣声,将身子坐直,抬头看青梨一眼,眼底有股大仇得报的愉悦意味。
青梨拧眉,正要给先生求情,就见他摆手道:“沈五,你给我坐下。”
贺兰秋拉青梨坐下去,气呼呼转过身对孟幡道:“走就走!先生年纪到了,两叶掩目,双耳塞珠。我贺兰家族行医,明儿给您带几味药来,定叫你耳聪目明,反老为少。”
这话暗讽意味十足,孟幡拿戒尺指着贺兰秋,道:“你你”在他骂出声之前贺兰秋已疾步走出书堂,留堂上几人面面相觑。
“哈哈!”常宏正捂嘴偷笑着,忽听先生道:“常宏,你昨儿参与那伙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也出去!”
“啊”常宏哀嚎一声。
“出去。”
青梨从堂前出来寻贺兰秋,就见她跟常宏正在西面园子玩闹,不知哪挑来的棍子正练在习打马球的动作,将老先生种的花草尽给踩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