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换心情,“换你了。”
我找了最甜蜜的。关于我和z。
那是个仲夏的夜晚,空气里都是木香的味道。暑热经久不散,我和z在家呆不住,就出去夜游。
我们在大排档喝扎啤,z喝得有七八分糊涂。
“晓苏,”他忽然站起来郑重地说,“你能嫁给我为妻吗?”
“我太小了。”
“你的意思是,觉得我年纪大了?”
“不是,瞧我的额头仅及你的肩呀。将军,晚安。”
我们在重复一部电影里的对白。若干年前的巴黎,也是一个仲夏夜,贝拿道特将军送黛丝蕾回到旅店门口,就是这么说的。
那是z唯一一次向我求婚。如果可以算是求婚的话。我痛恨自己当初自以为聪明的对答,因为,我再不能弄明白那时候的z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叫什么名字?”端木问。
“z,在我日记本里,我一直用z代称。”
“你们分手多久了?”
“5年。5年前,他不告而别。我在我们租的房子等了他5年。”
“为什么又决定搬离呢?”
“我可以等5年,甚至一生一世。但是那已经不是现实的等法,放在心里就可以了。在现实中,5年足能够表明,他已经把我放弃。”
“你很伤感?”
我想,大概是我眼角又涩了,被端木看到了潮湿的痕迹。
“有一点吧,总会有一点。”
“永远干不了?”
“其实,有人惦念和被人惦念都是幸福的。”
那晚,端木打车送我回家。我以为他会上楼呆一会的,但他没有,在车里与我告辞。
“祝你明天会有个好心情。”
“一定会的。再见,端木先生!”
4
圣诞之后是元旦,元旦之后是春节,临近年关,总是分外地忙碌些。不仅指工作,也指应酬。客户那边需要打点,朋友之间需要聚首,部门之间也要意思意思。我酒量不行,必须做手脚才能蒙混过关。但这一日,台湾老总飞过来,公司所有重量级人物都上阵,眼光盯得紧,我没有办法作假,只有仰脖一倒,在气势上把别人压下去。
喝得酩酊大醉,不知道怎么回的家。醒来时,阳光透亮,棕色的地板上滚动着点点金斑。宿醉未过,脑子还有一点晕沉。我晃一晃,听到血液发出流水一样的哗哗声。
我忽然一个激灵,拉开被子看自己,外衣外裤被脱掉了,但秋裤和昨夜的衬衫还套在身上。想来照顾我的人并未殷勤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