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晃了晃,跌坐在床上,李玄知扶了她一把。
苏婳抬头看向李玄知,李玄知从她的眼中清楚看到了慌张和害怕,他不自觉地就放缓了声音,轻声宽慰道,“昨日它能从那黑衣人手中救下我,瞧着便是个聪明又有胆识的猫。”
“正所谓吉猫自有天相,我瞧着它就是那个吉猫,你先放宽心。”
苏婳没有马上接话,许久,她紧抿唇角,垂下了眼睛,“我担心茶宝它已经……”
“若是活着,我们自然要救它出来,若是死了……”李玄知在苏婳的耳边一字一句道,“那我们就找到它,再替它报仇!”
这时,淮王府的人已经循着骨笛声找了过来,一前一后落到院子里的时候,惊得院中小鸟扑棱棱地都飞了起来。
“主子!”帘子被人一把挑起,南陆的声音最先响起。
下一息,南陆看着房中的两人,忽地停住了脚步,微微睁大了眼睛。
月见瞧见南陆不动,有些不耐烦地推了他一下,走进屋里道,“哎呀,南陆你挡门口做什么,主子他还……”
看清房中景象的月见也忽然住了嘴,下意识睁大了眼睛。
好家伙,他们到底是看到了什么?……他们的主子居然跟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在一张床上?!
我的个老天爷爷,这是什么千古奇观啊?!
线索
看着下属们的表情从满脸震惊到两眼放光,李玄知沉默了。
他不禁有些怀疑,当初他是如何在一群孤儿中独独看中他们两人?
明明当时这两人眼里还满是那股子想要活命的凶狠劲儿,如今这一个个在王府养得眼神都只会在这种时候亮起来了。
所以,他本以为是找了两匹狼,结果却是两只憨憨大黄?
瞧着如今这两人的样子,同大侄子院子中的那只旺福可真没什么两样——
看家护院它不行,吃肉吃瓜它最行。
李玄知重重地咳了一声。
南陆和月见这才回了神,瞧见李玄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两人只觉后颈一凉,忙齐齐行礼道,“属下无能,来晚了,让主子受惊了!”
“呵,确实来得有够晚的。”李玄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若不是苏大小姐救了我,只怕你们两人是要给我收尸了吧?”
南陆和月见头垂得更低,嘴上道,“属下不敢,主子息怒。”
暗地里两人皆撇了撇嘴。
昨日,明明是任性的主子出门不愿带上他们,还说若是遇到危险便用骨笛唤他们。
只是他们从天亮等到了天黑,主子不仅没有任何消息传来,骨笛的声音也从未响过。
急得他们昨日夜里把整个帝都里里外外地都搜寻了一遍,如果不是怕太显眼了些,李叔怕是要直接带着王府卫兵一家一家的找过去了。
此时,苏婳越过南陆和月见的头顶看向院子中,那些被惊起的鸟儿不知何时又都落了下来,只是却依旧没有茶宝扑鸟玩耍的调皮身影。
她忍不住开口问道,“月见姐姐,你们昨日在府里可有看到过一只猫?狸花色,绿瞳的,嘴里还叼着王爷的一块碎玉。”
月见听到苏婳问她,仔细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末了她还转头看了一眼南陆,南陆也摇了摇头。
苏婳的脸色彻底煞白,李玄知的脸色也沉了下去。
李玄知握着苏婳手腕的手微微用力捏了捏,沉沉道,“你把昨日它如何离开,往哪边去了的事情都先细细说一遍。”
“就是茶宝昨日要去淮王府找人,然后你吐血了,哦不,是你先吐血了,然后……”
瞧着苏婳有些语无伦次,李玄知看着她的眼睛静静道,“没事不要急,慢慢说,能说出来的东西越多越好。”
李玄知的声音低沉平稳,听得苏婳那颗一直七上八下的心也慢慢落回了原地。
她看着李玄知的眼眸好一会儿,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脑海中不停地回想着昨日的情形,片刻后她理清了思路,这才条理清晰地把茶宝前后离开的事情都说了个明白。
南陆和月见也在一旁听明白了前后经过,月见忙皱眉出声道,“主子你昨日是遇袭了?那您现在感觉……”
“我现在无事。”李玄知答了一句后,又转头看向南陆道,“南陆,听清楚了么?一会儿你陪苏大小姐一道去找她的猫,保护她的安全,同时也把我的那块玉带回来。”
南陆拱手应了一声是。
苏婳闻声站起身子,朝李玄知郑重行了一个谢礼后,准备跟在南陆后头往外走去。
这时,李玄知又转头看向月见,道,“昨日那两个黑衣人是特意在小巷中伏击我的,似乎清楚地知道我会走这条小路一样。”
此话一出,月见和南陆的眼神都犀利了起来。
“所以,月见,你去调查此事。”李玄知默了一瞬,才又开口道,“另外,听这两人说话隐隐有些北边的口音。”
苏婳回头,有些诧异地看向李玄知,昨日瞧着他当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注意到那两个黑衣人的口音。
忽然,她想到了昨日茶宝特意带回来的黑布和长刀,忙又回身急急从柜子中把这两样东西拿出来放到了月见面前。
“这是昨日那两个袭击王爷的黑衣人的东西,黑布是他们身上衣服的料子,长刀是其中一人来不及带走的。”
月见忙朝苏婳行了一礼,低声谢过后便接了过来。
苏婳摆摆手,这才跟着南陆一道往外走去。
月见仔细瞧了这刀半晌,皱眉道,“这柄方口刀瞧着的确像是林胡人用的刀,且上头没有任何装饰和刻记,材质也算不得上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