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们是在村口等着,离村里有段距离,不然被更多人听了,更加丢脸。
一路上,柳氏气不过,开始口吐芬芳,问候他们的祖先和户口本上的所有人:
“不要脸的小贱人,会生孩子了不起?当谁不会生,看不起谁呢!老娘选着选着生,要是生出你们这样式儿的毒蛇黄鼠狼,不如养个癞蛤蟆!”
“我x你个仙人板板,老娘怎么生不出儿子,老娘动作快点,连你爹都生出来了!”
……
王全见她气得狠了,怕她伤肝,连忙劝道:“娘子莫气,跟这帮蛆虫计较什么,没得脏了自己的嘴,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听的江文珠大开眼界,也是,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柳氏和王全!
实际上,江文珠心里门儿清:“柳氏夫妻俩,平日里一个比一个温和,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心里有数,关键时刻顶得住,骂起人来丝毫不犯怵,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也是厉害,一个字,绝!”
正想着,江文珠脑海里一阵翻滚,眼冒金星,身体眩晕,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沸水中,热熟了。
起头上的柳氏没发现,直到回了屋,摸了江文珠的脸颊,大惊失色:“宝宝,你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发热了?”
王全猜测:“难道是刚刚在路上吹了风?”
柳氏一怔,刚刚吵架的时候,她气得不行,掀了帘子,难道娃娃因此病情反复?
柳氏原本想要跟爹娘说说王全的事儿,如今也顾不得了,跑去给江文珠煎药、喂药,寸步不离的守着江文珠,谁知药一下去,江文珠的身上更热了。
柳氏急得满头大汗:“怎么办?宝宝又发烧了。”
017休不休
“别急,兴许是药吃下去后,药性上来,发作了。”
王全伸手来摸,入手处一片温热:“娘子,不热啊?”
王全奇怪的很,明明是正常的体温,娘子怎么急昏了头:“陈大夫医术很好,不会诊错的。”
柳氏一呆,伸手去摸江文珠,果然像王全说的那样,一点也不烫,为什么刚刚那么热?
江文珠恍恍惚惚睁开眼,脑海里里一片清明,她刚刚看见空间扩大了十倍,从一立方米变成十立方米,连续试了几次,都没有出错。
江文珠眨眨眼,终于有了一丝真实感,瞬间喜出望外:“太好了,金手指真给力!”
这波操作不亏,一下扩大十倍可还行?
“难道因为空间的原因,才会感冒发烧?”
江文珠挺满意的,就是不知道空间升级的真实原因,她怕自己误会了,就看下次发烧的时候,还有没有这样的好事儿。
柳氏抱着江文珠上上下下摸了好几遍,确认江文珠没问题,不由怀疑刚刚自己神经太紧绷,弄错了,她惊疑不定地看着江文珠,说:“可能是我弄错了。”
柳老爷无比嫌弃的皱着眉头:“行了,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们昨儿就回来,没想到在县里耽误了一天。王全,为什么不赶车回来,住客栈不花钱啊?”
“吃了饭赶紧去卖豆腐,一天耽误多少功夫,少赚多少钱?你要知道钱难挣,屎难吃,柳家的钱是一文一文攒下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
说起这个,柳老爷就生气:“住店起码要白跑一天,还要费做豆腐的本钱,敢情不花你的钱,你就不心痛?咋想的?”
他大声念叨,厌恶的眸光投向江文珠:“别像个娃娃一样不懂事,就知道花钱、浪费粮食。”
王全赶紧答应:“是,爹,我这就去。”
柳家平日里有一个下人帮忙做豆腐,但卖豆腐基本上都是让王全去的,每天从早到晚走街窜巷,从一个村到另一个村,赶着牛车走个遍,无论刮风下雪,风雨无阻,从不间断。
王全走到柳氏身边,柔声道:“娘子,你好好歇息,我去了。”
柳氏呆呆地点头,没做声。
待王全出门了好一会子,柳氏才从先前失控的情绪里抽离出来,脑子冷静后,心情极为复杂,恐惧,害怕,茫然,绝望……
柳氏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平时多冷静的一个人,今天之所以失了理智,凶狠骂人,主要是被人奚落,戳中肺管子,加上陈大夫的话,才会发狂。
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况她今日还被杀人诛心。
柳老爷唬了一跳,连忙问:“闺女,你咋啦?”
柳太太掏出帕子,给柳氏擦眼泪:“闺女你别哭啊,有啥事儿跟爹娘说,爹娘给你做主。”
“爹娘,我撑不住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呜呜呜……”柳氏扑进柳太太怀里,哇哇大哭,只哭的柳太太心都痛了,抱着她心肝肉的一通叫唤。
好一阵轻言细语的安慰过后,柳氏才停下,先把在村头碰到高氏黄氏他们的事情说了。
“肯定是刘小花娘说的,这个大嘴巴,最爱搬弄是非,高氏黄氏他们也不是好的,杀千刀的,居然敢当面编排人!”
柳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惹得老两口义愤填膺,恨不得冲出去把高氏她们打一顿。
然后柳氏眼睛通红,把陈大夫的话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简直晴天霹雳,柳老爷当即变了脸色,勃然大怒:“好啊,原来是他!王全这个没种的东西,害的我们柳家好苦!他这是要断我柳家的根啊,不行,休夫,立刻休夫!”
柳太太摇摇欲坠:“我就说,我儿不是那无用的,竟然被他耽误了这么多年!苍天有眼,幸好碰到陈大夫,这要是没被发现,我柳家岂不是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