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很好。”主管鼻翼上和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转身离开了。而在以前,早就絮叨教训个半天。
开完会,基本就没什么事情了,就等着打报价单什么的。快递账单了,以前她会一个个勾兑,而今天,就放在旁边。此时她发现自己之前很傻,二三千元,一百多张单子,一笔笔的对。
多一笔少一笔又如何?对出来没人说她好,多了个十几二十元,公司也无所谓。如果财务部不放心的话,尽管财务去对。
于是原本一个小时的活,她只用了二分钟——填写了一张报销单结束。
销售员全都出去跑业务了,哪怕是溜回家也不能留在公司里,销售就是应该出去的。所以整个公司显得有点空荡荡的,她坐在电话机前,用了这一小时时间,她就在想,今后的路应该怎么办。
心态已经不一样了,人生所有浮华都已经经历过、所有大悲大喜也都经历过,死也死过好几次。所以不想死,活着也无趣,也不可能再爱上谁。难道就这样等老了、死了结束?
哪怕去尼姑庵,道观,以她的文凭会有人要吗?到荒郊僻壤的小庙,还不是分等级,进去就等于一个包吃住、不拿钱的杂物工。或许天界再上面的神灵就是要看看,一个可以得到三界之王地位的凡人,失去一切后又重归原点会是什么样的。
失落吗?没有,只有迷茫,对未来的迷茫。
她又笑了起来,自嘲地笑,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用我的一生一世换来三界的安宁,值,非常的值。”
是的,原本她就是死了的人,现在能活着已经是万幸。只要活着就行,活着就行。
中午吃饭的时候,面里她多要了个酱蛋,吃的时候都是幸福的。多吃一个酱蛋,其实也是种幸福,很多人没有感触罢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小李没有再打电话来,能将一把刀插在饭桌上,这样的媳妇,谁敢要?而父母也没再提,一方面应该是外婆的功劳,另一方面,父母也感觉她变了,不想说太多,将她逼成个神经病。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她依旧浑浑噩噩地活着。主管又和她交锋了二次,每次都是惨败,于是也就不敢再碰她这颗钉子。经理也找她谈过,问她是不是愿意当销售。
但她拒绝了,现在的她,只会杀人,对于销售一窍不通,只想这辈子混过去拉倒,不想和人打交道,不想费脑子。就是因为这样不思上进,主管对她也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态度,只要她能搞得定销售,不发表任何意见。
俨然她成了公司里准备退休人员,但岁数却还年轻。
走在路上,感觉就象七老八十的人一般,人生已经了无生趣。
“境外游,来看看~”有人塞过来几张广告纸。
她麻木地接过,突然想起了斯内德说过的话:“这就是我的店,只要记住带刺玫瑰店和那酒杯就能找到了。。。”
斯内德好几次向她形容着店在哪里,什么样子。。。或许她应该去一次,看看是不是有这家店,斯内德是不是在那里。回来后,时不时想起爬阶梯时的事情,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些队友,不如去一次,也算是了心愿。
于是她停了下来,走进了这家旅游公司。。。
“什么旅游?要那么多的钱!”母亲叫了起来。
“我这辈子还没出过一次远门,世界那么大,想去看看。”她以前的工资都是交给父母存着的,也只有回去问父母要:“可能这辈子就这一次了。”
父亲叹了口气:“千寻以前也没好好旅游过,就给吧。”
“不行,要一万多呢!”母亲舍不得这些钱。
她解释:“要三万,我需要些钱路上零花。”
“太贵了!”母亲又一次的叫了起来:“去哪里不好,就不能去便宜点的?都快是欧洲八国游的价了,那里有什么好的?”
她不做声,打定主意,如果要不到钱,就以后的工资自己存着,过了五个月,也够出去了。
“应该不一样,这个属于深度游吧。还是给吧,千寻自己赚的钱,她心情也不好,正好出去散散心。”父亲终于说通了母亲。
拿到钱时,父亲又是一声叹气:“千寻,你果然变了。”
她立即就领悟了,拿到钱时一点都不兴奋和紧张。任何事情都早已见怪不怪,好似她的心象死水一般平静。
一个月后,她拿着旅游签证,跟着旅游团上了飞机。
下了飞机,又专门的旅游车接送,到了几个风景点,走马观花一般地看了看,吃了一些当地的饭菜,还拉到了商店。
看着同车的游客,基本就是到景点就自拍,到商店买东西也拍照,吃个面包烤鱼的也拍照,手机拍完照后纷纷发到各种地方晒。程千寻却想着另外的事情。
到了晚上终于将游客送到了宾馆。
“来来来,把签证拿出来,登记房间了。”带着帽子的导游喊着。
她和其他游客一样,拿出了签证交给了导游。
过了会儿,导游过来了,开始发门禁卡:“你的,你的。。。”
发完后喊着:“拿好自己的卡,掉了要赔钱的。明天早上凭着卡去餐厅吃自助餐。。。”
随后口吐莲花般的,滔滔不绝说着各种行程安排和注意事项:“不要出宾馆,这里不比国内,你们的脸在当地小偷抢劫犯的眼里就是财主。众所周知,最喜欢带着现金的是哪种人,最有购买力的是哪种人,哎~,知道就好,今天也玩得够累了,早点睡,明天早点起来吃饭,准时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