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板别误会嘛,我这可是在帮你。”乔悠悠歪着脑袋笑道。
“上回户部核查时,安居置业行便借故推托,未曾提供全部账本。正好,这次我……咳,本官,替你理理账,若安居置业行果真经营得当,资产丰盈,本官自会上报,请户部衙门作为担保,让你们拿到这笔贷银。”
乔悠悠见宁老板半晌不说话,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本官也帮不了你们了。本官还有公务,先行一步,你们的事情就自行解决吧。”
说完背起双手,佯装要走。
“大人留步!”宁老板抬起头,唤道。
眼前何方与何弘显然是彻底杠上了,何弘虽然年长,但何方在通运钱庄的地位也不低。若何方铁了心要搅局,只怕这笔贷银一时半会还真拿不到手里。
自家账本牵扯的事情是不足为外人知的,他自然不愿交出。
可昨日三皇子殿下派人刚刚来问过,这一万两贷银究竟何时能够到手,自己打了包票说今日必能办成。若是耽搁下去,只怕三皇子会怪罪。
宁老板在心中反复权衡,终于下定决心。
罢了,给她查账便查账吧!一个小丫头,年纪轻轻也没多少阅历。
那账本牵涉之事十分隐秘,料想她也看不出什么。
听宁老板同意交出账本,让自己查账,乔悠悠点点头道:“那便请宁老板明日将账册送至户部衙门吧。”
宁老板着急那一万两银子,自然想越快越好,便说今日便派人送去。
“今日?”乔悠悠想也没想,“今日休沐,做不得这些。”
宁老板好说歹说,乔悠悠也没有松口,最后宁老板也只能表示今日让人将账本送去,请乔悠悠明日上值尽快过目,乔悠悠这才应下。
乔悠悠几人走后,何方似笑非笑地看了何弘一眼,转身上了楼。
何弘支开易管事,对宁老板使了个眼色,二人来到人少处交谈。
何弘低声问:“让那丫头查账,果真没有问题么?”
宁老板拧着眉毛,“应当没那么容易被看出来,唉,主要是三殿下那边催得紧,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何弘沉吟半晌,“你也莫要怪我,你知晓的,我那叔叔生性胆小古板得很,不让掺和有关宫里的事,更不许我们跑关系上下打点——可如今这世道,做生意背后哪能没个靠山?
如今这钱庄尚未到我手中,众目睽睽,我也只能按规矩来。今日若非何方这小子搅局,三殿下的事便能办成了。”
“何公子放心。”宁老板对何弘说道,“待此事办妥,你也是功臣。我会向上面的大人为你表功,请他在三殿下面前提一嘴你的名字。”
何弘大喜,“甚好甚好,那便太谢谢宁兄了!”
……
乔悠悠与祝澜出了通运钱庄,乔悠悠还要继续去下一家送匾额,祝澜则回到对面的御香阁找褚辛和褚秀宁。
“状元姐姐,你回来啦?”
距离祝澜方才离开,已过去了约莫半个时辰,褚辛与褚秀宁也叙完了话,两人正在等候祝澜。
褚秀宁笑得温柔,“祝修撰,我听辛儿说你有事要问我?”
祝澜点点头,“听闻二十年前有位女子扮上男装参加科举,后来在狱中不知所终。褚辛说那女子与你们是同乡,而且您似乎知晓其中不少事情,在下心中好奇,故而相问。”
“你是想问那女子的下落吧?”褚秀宁的目光在祝澜与褚辛之间徘徊片刻,沉吟道:“此事虽是秘密,但朝中也有不少老臣知晓,碍着皇上闭口不提罢了。不过如今我已不在宫中,你又帮了辛儿,我倒是可以告诉你——那女子便是兰妃娘娘。”
“什么!?”褚辛夸张地叫了起来,问姑姑从前怎么没给自己讲过。
“那时你才多大,讲这些给你听做什么?”褚秀宁笑着看了她一眼。
祝澜有几分意外,反应倒也不似褚辛那般强烈。
她先前便猜测,能从天牢之中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走,并且没有闹出风波,除了天子还有谁能有这般手笔?
至于褚秀宁为何知晓此事……祝澜想起秦雨薇先前曾查到,褚秀宁在成为尚服局总管之前曾是兰妃的贴身侍女,因此知晓其中内情,也合情合理。
只可惜那早已病逝的兰妃,自己是没有机会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