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了我三年,现在连一眼都不愿意看我吗?”走入帐中,看着背对着自己而站的苏乾,沈行一唇上的笑透着苦涩。
“既然你明知我躲你为何还要来岭南,三年前我已经同你说得很清楚了,你现在这么做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怒气从苏乾浑身上下冒出来,双手紧握之下青筋暴起。
“想要见你。”沈行一毫不犹豫的回答,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
可这几个字落在苏乾的耳朵里却如同火上浇油,顿时把他让他的怒火是冲了上来,转过身怒喝一声:“沈行一!”
看着怒冲冠的苏乾沈行一却笑了起来,透着喜悦道:“终于肯看我了。”
“你……”苏乾明白自己是被他用了激将法,气得郁结,想要转过身去,可现在却又不好那么做,只能负气的一甩手道:“我不想再和你说这些,你也不要再说这些让人恶心的话了,我再说一遍,你我都是男人,我与你永远不可能,从三年前那事起,你我兄弟已然恩断义绝,你若念及以往兄弟之情日后就不要再纠缠,形同陌路。”
“你还如此记恨?三年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原谅你?”苏乾双眸近乎是要喷出火来,伸出手一把抓住沈行一的衣领,咬牙切齿怒吼道:“你要我怎么原谅你,沈行一,你做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我拿你当兄弟,可你呢?”
“我从未拿你当过兄弟,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心悦你。”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沈行一黑亮的双眸直视苏乾,坚定无比。
“你……恶心!”苏乾厌恶的将他狠狠一推,迈步就要往外走。
“才进帐还没半盏茶的时间你就走,你觉得说得过去吗?世人皆知你们可是拜过把子的好兄弟,以前形影不离,如今三年不见才进帐你就走,你觉得外人会怎么想?又会有多少人怀疑?你今日的举动可已经足够让人起疑了,若是再起点风声……”
“你威胁我!”苏乾狠厉的睨向沈行一,可见他那稳如泰山的神色,他败下了阵来。“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毁了我吗?”
“我只是不想你躲着我,给我一个机会,也许你未必对那件事那么的排除,或许你我之间……”
“没有也许,也没有或许,你我之间绝不可能,你有龙阳之癖,我没有!”不等沈行一说完,苏乾便决绝的拒绝,打从心底的拒绝。
“那你能喜欢女子?”沈行一转言一问,正刺苏乾的中心。
自木桃之后,苏乾对女子就很是抗拒,除开自己的亲人女子外,其他的就是靠近些许都觉得浑身不舒服,这事苏乾一直隐瞒着,可沈行一却清楚。
“我如今抗拒女子不代表会抗拒一辈子,就算抗拒一辈子也不会选择你。”苏乾知晓骗不了他,所以也不欺骗,哪怕他不会喜欢女子,可也不会有龙阳之癖!
他的决绝到底还是将沈行一击退了一分,眼神低落的苦笑着点了点头,退一步道:“这次是皇上下的谕旨,我知道你会反感所以一直瞒着你,不过皇命不可违,日后你我低头不见抬头见,在别人眼里你我还是兄弟,所以哪怕你恨我,恶心我,也装出以前的样子来,莫让人怀疑了,如今盯着许家的眼睛不少。”
听着他这话,看着那低落的眸色,苏乾微微的有一丝不忍,可一想到三年前的事立即狠下心来,冷声道:“不用你教我如何做,我自有分寸。”
“你自有分寸就好,行了,想来你也不想多和我呆一分,时间也足够了,走吧。”沈行一别过头,不再去看苏乾。
一如他所说,一分他都不想和他多呆,得了话一时一刻都不停留的迈步便往外去。
看着那帘子落下,沈行一只能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口气,三年了,他还是如此的抗拒,一步错,步步错,若是没有那日的失控,也许慢慢来他会接受他,如今这般只怕是……
罢了,最后再试试吧,若是不能,便放了吧。
……
从沈行一的帐里离开后,苏乾就又去训兵了,一天的忙碌倒是没有什么空闲的时间去多想,可等到了夜里,回到帐中躺在床榻上一闭上眼三年前的事就无比清晰的浮现起来。
三年前,是沈行一的生辰。
那一年的他是晋的文物状元,风头大好,生辰本该是极为热闹的,可他拒绝了所有来拜寿的人仅仅只宴请了几个好友去府中喝酒。
作为结拜兄弟的苏乾自然在其中,那一夜实在是高兴,一杯接一杯苏乾不知道喝了多少,醉酒之下他不知道生了什么,只记得沈行一问他“能吗?”,神志不清的他回答“能”。
然后记忆之中就只有沈行一那低沉呢喃的声音,热得微微烫的体温,指节分明的大手,轻柔的双唇,坚硬的某处以及那从未有过却让自己羞耻之际的感受和自己出的那该死的*****声……
他一直以来都当他是自己志相投的好兄弟,这样的事让他无法接受,而沈行一醒来后的表白更让他觉得从一开始就是欺骗。
龙阳之癖他不是没有听过,以往不厌恶也不在意,但生在自己身上实在觉得恶心,更觉得屈辱,可就算是如此,他也没有和他彻底的撕破脸,只是躲到岭南来。
三年过去,他时常会想起,这让他恶心和烦躁,不过是对他自己,特别是今日,分明他很抗拒,分明他觉得不该,可是某一处却不受控制的竖立了起来。
“该死!”愤愤的咬牙低骂一声,苏乾决不允许自己如此,撩开被子起身就拿起水瓢将水桶里面都已经起了冰渣子的冰水舀出来一瓢又一瓢从头淋下,强制让自己的冷静下来。
一瓢又一瓢,苏乾不知道淋了过去,但当整个水桶见了底他才降下那火气来,褪去透湿的衣衫躺回床榻之上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