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上官禹居然坐视不理,由着他们狗咬狗一嘴毛,他坐收渔翁之利,眼看皇子之争越演越烈。
上官禹认为自己还在壮年,要再生几个皇子并不难,等到他在位六十年了,再来考虑把位置留给谁,现在还不急。
每个在位者都有个盲点,听着文武百官高喊“吾皇万岁万万岁”,便以为自己真能活上万岁,是不死之身,想什么时候宾天就什么时候宾天,在死前一定能安排好传位之事。
上官禹的想法便是如此,他觉得自己起码还能活上四十年,所以皇子们去翻天覆地,他冷眼旁观,看谁是最能威胁到自己的人,趁未能成气候前先除掉他。
最后他看来看去,还是觉得静王最危险。
“终于要走了。”
辛辛苦苦的布置就为了这一天,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早走早好,省得卷入这一团乌烟瘴气,这些个蠢蛋为了争那个位置都杀红眼,迟早杀得一个不剩。”皇家气数已尽,就看有没有一位明君出世,收拾这搞得不象样的残局。
“祖父,你们什么时候走?”看着前来送行的家人,依依不舍的赵若瑾这才知道离别有多困难。
强颜欢笑的赵老侯爷抚抚孙女的头,眼中有可疑的泪光闪动。“还要一、两年,暂时不能动,我们动了,皇上就要找你们麻烦,不妥不妥,再等等,祖父身子骨还很硬朗。”
三十万大军不好动,还要筹措粮草,在这节骨眼上急不得,各方人马正盯着兴武侯府的一举一动,他们动辄成为别人的箭靶。
“祖父,我等你来,你不要忘了我们说好的。”他哪里健朗了,早年受伤的肩胛骨不时抽痛,每每变天他就痛得连棋子也拿不稳,要她帮着热敷才好一点。
“好、好,祖父这人最守信了,才不会失信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说什么一辈子不嫁,要陪着祖父,结果都成为人妇数个月了,每回一回侯府坐没多久便匆匆离开,也不知在忙什么。
赵若瑾失笑的拉着祖父的手撒娇。“祖父,我会想你的,很想很想,你是我最在意的人……”
“咳!咳!王妃,该上路了。”一只玉质纤修的手伸过来,拉开祖孙俩相握的手。
“十七哥哥,我还没跟娘道别,小弟哭了,我得哄他,大哥表情很难看,我去安慰他两句,还有爹……”没等她数完,双脚已不着地的飞起来。
“再不走就赶不上宿头了,好不容易才让皇兄愿意放我们离京,咱们就得赶紧走,免得他一个激灵现这乱象正是我们所为,到时咱们想走就走不了。”上官静将妻子送上马车,仅让她露出雪臂与家人挥别。
“我们不会再回来了吧?”她没想到自己会舍不得住了十几年的京城,这里有不少令人难忘的回忆。
“若无意外的话,西南会是我们一辈子的家。”有她,有孩子,他不再是一个人,冷了、饿了有人嘘寒问暖。
“你想谁会坐上那个位置?”她看每个人都很蠹,下场肯定不会太好,皇家是残酷的修罗场。
“不管谁坐都和我们无关,我们的立身之地在西南,整片辽阔的土地就要靠你、我来改变。”上官静将妻子拥入怀中,轻抚她显瘦的面颊。
这段时日事多,她都忙瘦了,等到了西南再好好补补,养壮了身子才好生一个和她一样有着明亮双瞳的女儿。
“是要靠我,管他是丛林还是沼泽地,我一定要将它们一一摆平,让西南也能种出香甜的稻米。”她还有很多事要计划,没时间伤感了,赚银子她最拿手,有钱好办事。
“是,王妃厉害,本王就指望你让西南百姓过上好日子了。”有妻贤良,夫之幸矣!
“少拍马屁!说好了静王府归我管,你没在府里藏什么红袖、添香的吧!”她可不想一入府就看到一堆莺莺燕燕扑过来,娇滴滴地喊着,“王爷,你回来了!”
上官静失笑地在她唇上一吻,以鼻蹭着黛色细眉。“哪来的红袖添香,就你一个,要是有不识相的人想贴上我,来一个你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王妃威武。”
“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多凶悍……”一说完,她咯咯笑起来,论起武力值,她的确很剽悍,夫不忠,杀之。
赵若瑾依偎在丈夫怀里,看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对即将在西南展开的生活充满期待,她一定会努力把日子过得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