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她早点出嫁的意思吗?不用等到及笄后。”他才送走了一个女儿,如今这一个也要远离身侧。
看儿子一脸不舍的模样,同样舍不得的赵老侯爷硬气的一吼,“少没出息,早嫁晚嫁都得嫁,赶紧把她的嫁妆准备好,咱们要好好办这场婚事,还得大肆铺张的办。”
“多谢老侯爷的成全。”面有笑意的上官静这次是真心行礼,执晚辈礼,把老侯爷当亲祖父看待。
想到孙女要被娶走他就不爽,看谁都不顺眼。“少谢我,我是为了大丫头,成亲后你们立即离京,不可逗留。”
“我本来就为了小瑾儿而来,自是偕妻同归。”他的婚姻要由自己作主,绝不容皇上安插个眼线令人坐立难安。
上官静看向心爱女子的眼中充满柔情。
会不会说话,抢人家孙女还说得这么正大光明,真是碍眼。“口期就定在半个月后,把婚帖写一写。”
“这么快?!”嫌快是大房三人,他们没想到老侯爷会将迎娶日决定得这般仓卒,根本来不及。
“不是有人恨嫁?”他满心不是滋味的瞪向孙女。
“祖父,我的铺子和庄子……”还没处理呢!
他冷笑三声,“西南没地没人吗?还惦记着那点小东西,眼界真小,你是静王妃,静王府的一切都是你的。”
怎么骂人了,西南的土地再辽阔也是沼地居多,哪能耕种,她没粮食想饿死她呀!赵若瑾想着该如何处理名下产业。
“放心,静王府都归你管,我的就是你的,以后西南就是我们的家。”连他也归她。
赵若瑾在心里狂啸了,她才不想管,西南那么穷,几座玉石矿场也只够养活一地的百姓而已,哪有她的铺子、粮食生钱生得快,叫她丢谷子捡石子吗?和毒蛇猛兽共处。
她,可不可以不嫁人了?姑娘未成年。
继二孙女被抬进东宫为良媛,事隔不到一个月,兴武侯府又要嫁孙女了,这一回和前一次不同,嫁的是一方藩王,兴武侯府几乎是全府都动起来,把女儿婚事办得盛况空前。
本朝惯例,女儿家嫁出门是不宴请宾客,嫁妆从前门出,十里红妆送至夫家,花轿队伍吹吹打打地来迎亲,接了人就走,让爹娘看了最后一眼就成了别人家,送别亲儿,泪眼相对。
可是赵老侯爷却大手操办,来送礼的客人送多少收多少,全搭在孙女的嫁妆里面,府中连开三天流水席,想来坐席的很欢迎,一天十二时辰不断炊,随人大啖。
他此举在向众人宣示,我们这才是在“嫁”女儿,先前那一个是“送”,太子不是正经女婿,静王才是,我们只认这门亲,除他之外都是点头之交,与兴武侯府没半点关系。
而一车一车的嫁妆不是送往京里的静王府,而是由千人护送的车队送往西南,里面装的全是粮食、茶叶、盐和种子,让看嫁妆的百姓看到傻眼,怎么不是家什、绫罗绸缎和金银珠宝,这是嫁女儿吗?根本是商队,打算大赚西南人的银子。
其实,他们也没猜错,赵若瑾正有此打算。
她带去的东西正是西南最缺乏的,与其带些笨重的黄花梨木床和大家具,以及用处不大的布匹,还不如先改善西南的民生问题,百姓吃饱饭了才不会叛乱,安居乐业,大家一起来赚钱。
粮食、茶叶等得用银子买,她也就有进帐了,不用担心静王府坐吃山空,而无钱的人想买,可以用玉石、香料、药材、皮毛来换,她运回京城兜售又是一条生财之道。
总之,她把自个儿当成一个生意人,用嫁妆来做生意,虽然此举让不少人嗤之以鼻,笑她市侩,可赵老侯爷却是大为赞赏,因为他晓得她担下天下嘲名是为了富强西南。
有粮就不会挨饿,有了种子就能耕种,沼泽地不是不能改良,他相信以孙女的智慧定能解决。
西南富足了,民强马壮,便有能力护卫自己的家园,赵若瑾要的便是自给自足,不依赖他人,他们有足够的兵马,不虞匮乏的粮食,齐全的军备,完善的经济来源,足以吓阻大楚的上位者,西南已非吴下阿蒙,想动它得先衡量衡量。
有开头便有希望,她种下一粒种子,盼它有开花结果的一日。
“瑾儿,娘也没旁的话要交代,你比咱们府里的任何一人都要聪明,不过做人妻子要懂得退让,不要想着和夫婿争强死掐,你和静王算是少年夫妻,他不会让你受委屈……”
和送二女儿出门不同,徐氏看着一身大红嫁衣的大女儿心里有着不舍,但更多的是担忧,此去西南路途遥远,她一个人远在异乡没有家人作伴,若受了欺负也无人为她出头。
小女儿虽在东宫至少仍在京城,即使兴武侯府说了不承认有这位二小姐,可若真有事也不会袖手不理,不像大女儿真的是孤身一人,遇到事情只能孤立无援,独自解决。
“娘,你就安安心,十七哥哥不敢负我,我一嫁到西南就搬空他的家产,让他只能仰我鼻息过活……哎!娘,你怎么掐我?”好疼地。
本来浸在离别情绪中的徐氏正鼻酸不已,女儿的一席话把她气得当场忘了离愁。“大喜日子还说些疯话,你是没把娘气死不甘心是不是?快走快走,看了心烦。”
嫁给静王就是静王的事,她的疯症让静王去治。
“果然不是亲的,赶起人来像后娘。”赵若瑾刻意的叹气,表情夸张,用意是不想看到她娘哭。
殊不知徐氏没哭,一张脸真像晚娘面孔板着,她快被女儿气到一佛出世,二佛涅盘了,倒是赵永真哭得淅沥哗啦,抱着他大哥的大腿不准他背走大姊姊,姊姊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