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没有直接劝阻他,可是意思都很明显了——“你若是管了,怕很快就要变成一具尸体了”。
程聿说道:“若是怕不正之风,不敢迎风清除,那又何必入仕。”
几人也有所触动,但前路艰难,恐怕不易。
待程聿回去跟县令禀告时,赵捕头便对小石头说道:“这两天要是我在外当差,你要看好师爷,别真让人动手了。”
“师父放心吧,我定会十二个时辰都跟着师爷的!”
破碎杯子
孙工匠的案子没有陷入僵局,其余九名工匠还在等候审问。
程聿回到衙门也没有看见县令,听说是在屋里睡觉,等他到了门口,还听见他的呼噜鼾声……
听得他都想快马加鞭赶回京师跟吏部尚书说赶紧革了这狗官。
“换个想法。”林飞鱼说道,“县令不管事,就都是师爷管了,多自在。”
“话虽如此,但也不能这么说。”程聿说道,“为官不管,那要他有何用,既受百姓供养,就应当为民劳心。”
林飞鱼明白了,身在其位就该担起相应的责任,权力下放很好……但换成别的师爷太过昏庸的话,那百姓就要受苦了。
“师爷在棋盘上能看十步,我们只能看到一步。”
程聿说道:“实不相瞒,在下棋下的确实很好!”
“……”就不该夸他!
那九名工匠被喊到衙门后就没有再出去过,也不许亲人探望,因此没有人知道孙明已死的消息。
见衙门来了人说开始审讯,还有人提醒说道:“大人,孙工匠也是造花轿的人,您是不是忘了喊他?”
程聿没有言明,问道:“孙工匠是个怎么样的人?”
“长得挺好的一个小伙子,人也热情,干活也勤快,手艺很好,就是……”
旁人帮他接话:“好赌。”
“对,好赌,都输得倾家荡产了也不回头。”
“除了在干活就是在赌场,不爱女人也不爱吃喝,就爱赌。”
“手指都被秦掌柜砍了一根也还要赌。”
“每回一结工钱他就跑赌场,大过年的结了工钱也不去看老丈人把妻女接回来,又去赌场送钱。”
“唉……”
“唉可惜。”
程聿蹙眉:“造陈家花轿的工钱是分几次给你们的?”
工匠说道:“我们这行一般会先给个定金,若是工价十两,会先给个两成,余下的就得等雇主验货无误后,再结算余款。”
“所以花轿是冬月开始造的,那时给了两成定金?”
“是。”
“余款是腊月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