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廷攻打陈留的时候,他原本可以派遣兵马援助的,可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派。
紧随着张邈兵败,陈留复归朝廷治下。
后来的山阳、泰山二郡也是如此。
他总是在犹犹豫豫中,就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现在随着身边盟友的渐渐战败,这种情绪就好像是在他心中堆叠起来的污垢,让他身心俱疲。
“报!”
“启禀府君,敌军来袭!”
一道尘烟滚滚而来,马上骑士狼狈翻滚落地,急切对桥瑁喊道。
桥瑁一把拨开斥候,疾步朝着辕门走去。
只见在那起伏的低矮山脉之间,一支骑兵缓步出现在了山脊上。
双方的距离近到桥瑁甚至都能看到,那些将士漆黑甲胄上散发的光泽。
他粗略的数了一下,足有三四千的骑兵。
这个数量,瞬间让桥瑁的心都凉透了。
他麾下骑兵,即便是把那些拉粮食的
b驽马都拉起来凑数,也许才勉强能凑出来千人。
“请府君速速下令深挖陷阱,多置拒马,遍洒铁蒺藜。”阎农急切喊道。
他想不通都到这个时候了,他的这位主将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发呆。
这很明显敌军已经在观察营盘,准备进攻了。
“奥,好,好。”桥瑁像是在梦游一般,恍惚间回过神来,连忙调兵遣将准备御守。
低矮,连绵起伏的山脊上,夏侯渊很享受的把自己的小马扎从马背上卸了下来,手中提着酒葫芦,一边喝着,一边观察敌军的营盘。
没有什么好的下酒菜,他就顺手摘了几朵脚下的蒲公英,放在手中撮吧撮吧当成下酒菜,用以佐酒味。
怀中虽然有腌好的肉干,但这种东西太奢侈了。
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吃。
夏侯渊自己是如此,他给将士们下的命令也是如此。
曹洪的前车之鉴,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将军,他们好像现在才开始挖陷坑。”边上,校尉庄原表情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
他还是头一次见在敌军的眼皮地下挖陷坑的。
那陷坑到底有什么用?他就实在是有些不清楚了。
夏侯渊笑道,“无妨,在东面留一路伏兵,把其他的兵马全部都调上来,我们就看着他们在下面挖陷坑。”
“喏!”
当大队兵马调集上来之后,在这个丘陵环绕的低洼地上,就出现了非常离奇的一幕。
山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将士,看着下方营盘里的将士们忙忙碌碌的挖陷坑,置拒马。
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即便是当故事说出去,恐怕相信的也没有几个。
阎农看着山脊上乌压压的朝廷大军,感觉喘气都有些困难。
投降这两个字眼,像是酸水一般不断的在喉咙间反反复复。
面对此情此景,内心产生恐惧的不仅仅是他一人,还有大量的军士。
若不是桥瑁亲自率亲卫督军,早就已经发生营啸了。
可面对朝廷大军无声的威慑,现在仅凭杀人,已经很难稳住将士们了。
阎农思虑再三,还是找到了桥瑁。
他欲言又止的说道:“府君,此战……我们恐怕没有胜的可能,不如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