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离开了灯光昏暗的地下室,回到别墅内部,姜白没有再提之前的事,而是和池倾祁弥一起坐在沙上暂时休息,等待去交东西的季怀南回来,然后再商量安排住所。
虽然让迟照当这件事没生过,但池倾自己才是没办法释怀的那个,他捂着脑袋沉思,试图从自己少得可怜的幼年记忆中寻找那道陌生的身影,一无所获。
他揪过祁弥,和他耳语:“你说这迟照,到底是想干什么,一开口就让我叫他爷爷,是不是单纯想占我便宜?”
心里想的不是这事,但嘴上说出来,就词不达意了。
祁弥当然知道此刻池倾的忧虑,他弯起眉眼,“哥哥不要担心,不管这人想干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你,毕竟我在这儿,对吧?”
也是,不管怎么样,祁弥都是他迟倾坚实的后盾。
稍作休息,季怀南便风尘仆仆地推开了门,一进屋还没开口,就先坐着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水,喝完还觉得不够,又吵嚷着让旁边的姜白再给他倒一杯,被姜白无情拒绝。
“怎么,你这是被他们拉去做脱水试验了?”
又是一杯水下肚,季怀南才像是缓过来了一般,惬意地躺靠在沙上,出一声喟叹,“真爽!”
姜白让他赶紧说正事,在前者的催促下,季怀南才开始娓娓道来。
“我把母胎的样本交上去,他们很快就做了个检测,检测结果我不知道,但在我刚到没多久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一个熟人,你们猜我看到了谁?”恰到好处的停顿,足以吸引其余三人的目光齐聚在讲述者身上,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季怀南很满意,“说是熟人其实也算不上,只不过刚好有一面之缘,而且印象深刻罢了。”
见这人卖着关子就是不肯说是谁,饶是姜白这么好的修养,都要忍不住火了。
季怀南适时浇灭他的怒气。
“517。”
明明才和517打过交道,但经季怀南这么一提,迟倾就觉得这人似乎有些陌生而熟悉,忽地就想到了祁弥那张脸,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
如今像517一类的人都已经在三层出没,那是不是已经说明这张和祁弥极为相似的脸早就被大部分人熟知,要是被当成这种结合体还好,一旦被挖出他和这些集合体其实完全没有关系,甚至算得上是它们的初代,那不就完犊子了。
迟倾忧心忡忡地看起祁弥,“看来你长着这么一张脸也不是什么好事啊,以后出门都得好好伪装了,可以带个帽子、口罩什么的。”
“这张脸难道不好看吗?”祁弥凑近,似乎是想让迟倾看得更清楚一些,“哥哥不喜欢?”
倒也不是说喜不喜欢的文艺,秀色可餐这个成语并不是没有根据的,迟倾承认。但这玩意儿也得分情况和场合吧,不能说祁弥顶着一张走到哪儿您啊会引人注目的脸就可以肆意妄为,还要注意一下他们现在尴尬的身份啊。
听完迟倾的分析,祁弥表现得有些失落,“好吧,哥哥都这么说了,我就照做好了。”
等他俩说完,姜白才开口:“冒昧问一下,你们之后的计划是?”
“什么计划?”迟倾装傻,“我和祁弥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待在三层,配合你们的部分行动,当然咯,在必要的时候,我们一定会提前开溜的。”
看得出迟倾很想活跃一下气氛,但很显然,他失败了。
姜白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又抬眼去看季怀南,“看到517了,然后呢?”
憋了半天,终于到自己说话的时候了,季怀南像倒豆子一样说了起来。
“当时我还以为看错了,又仔细看了好几眼,才确定那张脸是517的。当然了,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重点是你知道那个每天穿白大褂古板得像个活了几百年老古董的顾甜甜吧,他居然和517和熟悉的样子,两人说说笑笑的,活像一对刚谈上恋爱的小情侣似的。”
不知是他的形容戳到了姜白不喜的点,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东西,反正从迟倾的位置看过去,姜白拧起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什么顾甜甜,你能不能对顾添天院士放尊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