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妙玉的确是成功被他们带走,遁入空门,带发修行。
只是强扭的瓜不甜,这位妙玉居士终究还是尘缘未尽,后来不但跟贾家有所牵扯,更是不幸陷入泥沼……
可见什么出家不出家的,对于改变命运也并没有什么大的用处,一味勉强反倒不妙,不管对孩子还是对家庭,都没有什么好处。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薛攀一提这一僧一道,果然那林如海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他十分震惊地抓住了薛攀的手臂问道:“怎么蟠儿居然也遇到过那两个人?”
林如海乃是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贵公子,人品涵养都是极好的,很少有什么情绪外露的时候。
但是提起这两个人,他的表情却是掩饰不住的厌恶,甚至连举止都有些失态起来。
薛攀一看,就知道有戏,不顾上手臂被林如海抓得生疼,连忙问道:“正是,不知道姑父如何得知这两人?可是也曾经遇到过?”
林如海冷哼道:“何止遇到过,甚至是差点儿抓了他们送到官府里去呢。”
薛攀连忙问:“哦?竟然还有如此之事?不知道是何缘故?”
见薛攀问起,林如海便叹了口气,开始跟他讲述起当时这一僧一道是如何找到林家,如何让他和贾敏把三岁的黛玉舍给他们遁入空门的事儿都说了,让薛攀也不免唏嘘起来。
薛攀一边儿安抚林如海,一边儿连连叹息道:“没有想到,这中间居然还有如此缘故,怎么能直接教姑父将林妹妹舍入空门呢,那真是的……太令人气愤了。”
说着话儿,薛攀便趁便又讲起了英莲这个“故事”。
当然,假托的也还是那一僧一道渡化的事儿——只是把原著里的内容,化为他们的事迹罢了。
事儿都是真的,原本也并不算冤枉了他们,只是薛攀得知的渠道并非常理,直接说恐怕跟林如海解释不清楚罢了。
果然,一旦把这个锅扣到那一僧一道身上,林如海瞬间就理解了。
“原是如此,既然这小姑娘是姑苏人士,那倒是同我有缘——蟠儿你可知道那两个疯子说她家住何处?不若此番我回姑苏去接家眷时,顺便将她送回去可好?”
薛攀笑道:“若是姑父真有此意,那倒是这孩子的造化了。只是,这姑娘被拐日久,也不知道家人是否还在,不若先探访一番再做打算。”
林如海点头同意,又跟薛攀商量起后续的计划来。
他之前之所以没有打断薛攀的这个“节外生枝”,主要还是因为薛攀做的这些事儿,对于他们的计划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甚至因为多了十来个十岁上下的小姑娘,更好将那一众人犯定罪量刑了。
故此两个人很快商定了后续的计划,确定没有什么遗漏后,这才放下心来。
回到两人在扬州的安置之所后,林如海便同薛攀一起将那英莲唤来说话。
可惜这孩子被拐的时候年岁太小,这几年在拐子那里又受了不少磋磨,不但一问三不知,后来还忍不住哭了起来,倒是让两人都不忍再问,只教人带下去好生照顾,等日后回姑苏替她寻找家人不提。
三日之期很快就到了。
这一日林如海和薛攀起来,换了官服直接去了巡盐御史衙门,刚到门口,就见到一群人等在那里,见到他们俩出现,立刻如同见了肉的苍蝇一样围了上来。
这些正是两淮盐运使司官署里的人,为首的那人是个五短身材的白面胖子。他见到林如海和薛攀,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上来,恭恭敬敬见礼:
“下官两淮盐运使司知事夏某,见过林大人、薛大人,两位大人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实在是失敬,失敬。”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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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局
所谓的两淮盐运使,一般来说,指的是两淮都转运盐使司的头头,即都转运使。
这个官员乃是从三品的官职,已经算是朝廷大员的行列,原本其实不会对人如此低三下四的。
但林如海和薛攀此前已经做过调查,加上此时现场见面,果然发觉原来这个在那老牙婆的红灯笼小院背后撑腰的主子夏某人其实并不是正经的都转运使,而只是个属官知事。
论起官职来,这属官知事也不过只是从八品,不只比不上林如海这个没有指明品级、但在康师傅的默许之下约等于三品的巡盐御史,甚至连薛攀的那个被随意赏赐下来的六品蓝翎侍卫都比不过。
更加不要说,朝廷命官,非正式任命不可冒认,他一个知事是怎么在当地百姓心目中活成“两淮盐运使”的模样的了。
这中间可以说是至少差了九级呢。
但这位夏大人就偏偏敢摆这个谱出来,可见扬州城里到底是已经乱成了什么样子了。
薛攀跟林如海对视了一眼,这一回却是由林如海出面周旋了。
按照之前薛攀跟林如海商量的结果,两个人决定各自发挥各自的特长,按照擅长的方向明确分工。
比如对付那些市井小民、泼皮无赖,自然由薛攀上——好歹也曾经是金陵城一霸,薛攀对这些人的手段实在是熟悉的很,要收拾他们根本就是不在话下。
而对于官场上的事儿,则是林如海擅长的主场了。
这位姑父出身世家大族,家里几代人都从政,可以说从小耳濡目染的都是这些官场上的学问。
他自己又是科举出身,从翰林院一步一步升迁起来的,不管是基层经验还是官场体会都是取得了第一手的资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