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蝉衣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还不如拎件衣服去呢。
庞三爷却不准她拒绝:“我若是信不过你们二位,今日就不会来了。”
此时,骆蝉衣站在庞府门前,那管家看到钥匙后眼睛都瞪成了两个大,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几个来回。
王管家怎么也想不到,他平时摸都摸不到的东西,老爷竟然随随便便交给了一个外人,还允许她自由出入家门。
但他丝毫不敢多说半个字,毕竟家是人家的,他只好规规矩矩给她引路。
一路上王管家都在想,她待会要是从库房里搬出金银珠宝,他究竟是拦还是不拦呢?
“好了,你去忙吧。”骆蝉衣望着拱门上“雪微园”三个字,抬腿便走过去。
王管家喊道:“那边是后院,库房在那边……”
骆蝉衣回头,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谁说我要去库房了。”
“?”王管家有些发懵。
——
骆蝉衣走进右室中,这里和上次与陆绝来的时候一模一样,除了小榻上少了庞夫人的绣作。
昨晚的痕迹被擦除得一干二净,箱柜上没有供果,更没有锁阴瓶
,甚至连一丁点香灰都没有。
昨晚挂着画像的那面墙,又被宽大的山居绣图掩盖得严严实实,仿佛昨夜的所见都是一场梦。
她此刻非常能理解庞三爷,可能他也曾自我怀疑过,是不是真得了怪病,幻想出自己夫人的不忠。
她打开箱柜,里面是几大卷绣布和各色的针线,她继续向下面翻了翻,的确都是一些刺绣用的东西。
四处敲了敲,并没有暗格。
她环顾一周,一无所获,只好将物品归样后走向左室。
左室是一件卧房,衣橱里整齐叠放着几件庞夫人的衣服,显然庞夫人是经常睡在这里的。
昨晚她应该就是睡在这间,听见动静后连鞋也顾不上穿,直接跑到了右室。
她俯下身,半个身子钻进衣橱里,继续敲打四面,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既然庞夫人能做到滴水不漏,她一定是将东西放在了后院,随时收放,也便于看管。
只是她能放在哪呢?一共就这么大的地方。
她举头又看向高高的棚顶,又低头一块块踩踏脚下的地砖……
踩到不知第多少块,直到踏在床头一块平淡无奇的地砖上,终于让她发现了异样。
掀开那块松动的地砖,只见一条铁链连着下面一块板子,板子下面是一方类似地窖的干干净净的空间,有一口大箱子。
无需将箱子抬出来便能打开,只见里面摆放着香碗,香炉,一把匕首,几捆线香,旁边摞着五个空盘子,正是昨
晚看到的那些。
旁边整齐卷着一幅画,她打开来,画上无色彩,只有一个年轻男子土灰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站立着。
正是昨夜看到的男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白玉藤手小瓷罐,虽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但单看着如此精美的小罐,就觉得里面之物不寻常。
随着骆蝉衣提起那瓷罐的小顶,一股奇特的香味弥漫出来,她立刻想起,庞夫人身上就是这种味道。
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
比如茉莉花的淡香,橘子皮的清香,大白梨的果香,这些香味至少能说清楚,而此时的这种香好闻是好闻,却根本没法形容。
比起香味,瓷罐里面的东西更奇怪,黑黢黢的一块,有点像腌坏的萝卜咸菜,伸手捅了捅,是硬的。
如果这块黑东西不是和这些禁忌之物放在一起,她甚至会认为是一大块晒干的狗屎,早就远远踢到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