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陆绝悄无声息地走向了那绣着巨大的山居图的绣布,他与庞三爷一样也掀开了一角向里面看去。
只是与庞三爷那种什么都没看到的绝望不同,陆绝看了很久,仿佛那后面有个洞,他看见了洞内的另一番天地。
骆蝉衣也凑了过去,只是她眼中的绣布后面没有洞天,只是一面灰淡的墙面。
陆绝侧眼看她一眼,伸出修长的食指,在墙面上描摹起来,似乎在向她指引什么。
跟随陆绝手指的轨迹,骆蝉衣果然发现了端倪。
墙面上隐约有一条
横线,很淡很淡,轻易难以察觉,但只要是发现了就不难追踪下去。
那线非常的笔直,大约两个手那么长,就转了个弯,一路垂直向下。
最后,她发现这是一个完整的方形,方形中央的墙壁颜色比周围要浅一些,就好像是什么东西长年累月覆盖在这里,保护了后面的墙壁。
她目光惊变,看向一旁的陆绝。
这里,之前果然挂着一副画!
周围的墙壁受到供香的熏染,要比画后面的墙壁泛黄一些。
陆绝与她对视,微微点了下头,随即又微不可察地摇了下头,意为不要声张。
此时庞三爷与庞夫人都安静了下来,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都看向他们的方向。
骆蝉衣在他们的注视下,将绣画整理回原位,爱惜地用手抚平,转身又去看了看高脚柜上的盆栽,摸了摸西墙的百花屏风,闻了闻窗纱上的味道……
最后,一无所获,神情恹恹地走回到庞三爷身旁,冲他无奈摇了摇头。
“庞三爷,我虽年纪尚轻,却也知夫妻之间相处不易,相守更难,无论有什么误解,只要敞开心扉,可迎万难,哪里用得上我们二人……我们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庞三爷脸色僵凝,有苦说不出,听到骆蝉衣这样说,他只觉得无望,无力地摆了摆手。
陆绝与骆蝉衣走出后院,一路朝着大门方向走去。
“竟是真的。”陆绝忽然有些感慨道。
他会这样说,显然在发现
痕迹之前,也曾怀疑过庞三爷的话。
骆蝉衣随手揪了个树叶,捏在手中把玩:“庞夫人背地里供奉是真的,至于有没有鬼,还是两码事。”
如果真的有鬼魂,她一定是能看得到,就算对方有意躲着,她也一定能感受到他的存在,要不然这鬼差岂不是白当了。
事实却是,她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气息。
很可能是庞夫人私下里供奉神仙鬼怪,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庞三爷意外发现了,便思来想去,夜不能寐,幻想出更离谱的事。
“你预备如何?”陆绝问。
“你没看出来?当然是欲擒故纵,庞夫人这根弦绷得这么紧,藏得天衣无缝,只要松松劲,她早晚会露出马脚。”
“我说的是,要真是鬼魅作祟,你要怎么办?”他神色清肃,追问道。
骆蝉衣微愣,随后露出狡黠一笑:“那就跑啊!我们又不是真术士。”
“跑不成呢?”
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居然还杠上了?
“跑不成……哎,你有没有听过,鬼怕童男女。”
她指了指他们自己,脸上挂着一抹难以言喻的笑。
陆绝一愣,脸色有点异样,目光一闪看向了别处:“没个正经话。”说着走去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