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儿和安儿也这般大了,这两个的正妃之位,都一直空悬了,我这个做母后的,未免要被外人怪道不尽心了。”
说着容贵娘娘忙对身后两位女子道:
“芸儿、阿凉,都快是一家人了,还不快坐下。”
阿凉嘴角微一哂,却面上带笑,与那芸儿齐齐与天君太子及二皇子请安,方跟着容贵娘娘坐在天君另一侧。
择婿
且说容贵娘娘将阿凉与芸儿当作一家人看待,阿凉却好似不大瞧得上,只道:“娘娘要替阿凉作主婚配,也要这夫君配得上阿凉才算。”
容贵娘娘闻言笑道:“难道我们天家的人竟配不上你了?”
芸姑娘温柔笑道:“阿凉姑娘品貌出众,行事率性,干娘莫要误会她了。”
阿凉道:“芸姑娘这样贤淑的,自然是逆来顺受,可惜我自小在妖界任意妄为惯了,除非是我自己看中的,否则终身不嫁!”
永夜心中一笑,芸姑娘似有所感,定定看着永夜,一瞧永夜回望她,又低下了头。而二皇子则不屑对阿凉道:“你倒有些烈性?那怎么当初又肯委身太子殿下,最后又落了个被逐出东宫的下场?”
阿凉被说中命门,却强辩道:“我倒不是被赶出来的,是我瞧不上太子,自己走的。”
二皇子听了这话,甚是鄙夷看了眼永夜,永夜不以为然,正襟危坐。而天君任这几个斗嘴,不发一辞,这会才对阿凉道:
“年轻总是气盛,不妨跟寡人说说你挑夫婿的法子?”
众人听了天君这话倒有些惊异,天君对这个阿凉算是极包容的了,不仅不加以斥责还任其胡为。这会永夜不经意抬头看了眼阿凉的眉眼,又瞧了瞧容贵娘娘的,竟忽觉得有七分相似。
这倒是副足以令天君心软的好皮囊!
阿凉道:“听闻太子与二皇子都擅抚琴,阿凉凑巧也会一星半点,不如比试比试?”
容贵娘娘不由朝天君皱眉道:“娶个儿媳妇也是件难事。”天君拿手轻轻握住容贵娘娘的手,两个相濡以沫,永夜瞧见了格外刺眼。
身为琴仙的芸姑娘则劝道:“阿凉姑娘,琴艺有高低是不错,但毕竟各有各的知音,未必好评出个强弱来。”
阿凉起身,手搭在芸姑娘的肩头,眼中含笑道:
“所以要借你的凤求凰一用。”
芸姑娘一愣神,且说这凤求凰其实是一把上古名琴,芸姑娘修成琴仙,掌天下乐理后,便得容贵娘娘赏赐了此琴。传闻用此凤求凰琴奏曲,便能引来彩凤,琴艺愈高者,彩凤数愈多,更相传顾惜娘娘曾用此琴召来十二只彩羽斑斓的稀世火凤凰,长鸣九天,久久不肯散去。
只听容贵娘娘开口道:“芸儿,你那琴就给阿凉姑娘用罢,我倒要看看像阿凉这样心高气傲的好姑娘要如何择婿!”
容贵娘娘话中带揶揄之意,阿凉却不以为然,好似有恃无恐般,命容贵宫中众侍女摆琴案、焚香,倒也不客气。
而芸姑娘只得起身,禀明容贵娘娘,离席取琴去了。
这会,二皇子忽撒娇似的与容贵娘娘道:“母后,儿臣求您一件事。”
容贵娘娘笑道:“怎么,又看上崇贵宫的东西了?你也是,这么大了,还贪娘亲的体己。”
天君哼一声,似有不满之意,话里却极慈祥道:“你看上什么哪个不曾给你了,还跟你娘抢,真是不孝儿!”
二皇子忙讨饶道:“父君,母后,我这回不是为自己讨,是为……”
“为哪个?”容贵娘娘慈笑。
“是为了青颜。大哥执法严厉,青颜容颜尽毁修为尽失,儿臣不敢多一句闲话。只是青颜毕竟知道错了,只望父君母后给她个改过的机会。”
永夜看这父慈子孝的样子就难受得很,只胸中一口闷气,却不得而出,这会又听永安话中有话,永夜素来是不愿反驳的。天君却冷声道:
“你倒是个六亲不认的性子!”
永夜只道:“不敢。”还想编出些冠冕堂皇的说辞,天君却一摆手,只对二皇子道:“那青颜素来我看她也是知礼守德的,对你也算尽心了,更何况她也喊我一声父君,你要替她求什么恩典,但说无妨。”
二皇子喜不自胜,忙要谢恩,容贵娘娘却笑道:“这傻孩子,你父君都还不晓得你要求的恩典,就先谢恩来了。”
“父君神通广大,只要他应下了,没有办不成了。”
天君对容贵娘娘笑道:“看你养的儿子,真是鬼机灵,先给我戴起高帽来了,要是太子有他一半孝顺就好了。”
天君冷冷看了眼永夜,永夜无话可说,只觉一道鸿沟将他与这和睦的一家隔得泾渭分明,心中积郁更甚。容贵娘娘只道:“太子过于拘礼了,都是一家人,本不必如此,倒惹天君猜疑了,你说是不是,太子?”
永夜静静道:“多谢母后教诲。”
天君听了更加不快,却又寻不着由头发作,而容贵娘娘忙劝道:
“夜儿既喊我一声母后,我自然是要护着他的,你这个做父君的,一天到晚与儿子致气,又是何必呢?”
“他的眼里可曾有我这个做父君的?”
永夜忙不迭起身,天君只摆手道:“莫要做这些表面功夫了!”说着又对永安道:“你到底要求什么,怎么憋了半天不说,婆婆妈妈的。”
永安眉一挑,只喃喃道:“大哥惹您生气,您怪罪到我身上,我能替大哥分担一点,自然也是高兴的。”
天君哈哈大笑,容贵娘娘只觑着自己的宝贝儿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