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管在哪个时代,品种太单一,总是不太好。他们完全可以卖两个品种,想买哪个,任由顾客选择嘛。所以,她决定,晚上与她家那位商量一下,制两种醋!
“又喝酒了?”
许强一回来,顾丽娘就闻到一股子的酒味。忙上前给他宽了衣,怕他薰着孩子,还让他到耳房漱洗一翻。
“今天夏大哥介绍了几个差爷,那几人负责咱们这一片的巡查,其中一个还是京兆尹的弟弟,不喝不行啊。”请酒还不行,还得给些好处费,这一趟下来,十几两银子就没了。他们就做个小买卖,也不敢给多,意思意思就行了。财一露白就容易遭人惦记,没得让人觉得他们这个买卖赚钱,以后都把他们当成冤大头来宰就不好了。
铺子就快开张了,此番打点是必要的。
许强洗了把脸出来,看到顾丽娘正好端了碗热腾腾的面进来,咧嘴一笑,“闻着这香味,才觉得肚子空空的。”
顾丽娘给他蘸了点酱,这才推到他面前,“哪,吃吧。”
“嗯,好香,媳妇的手艺就是好。”许强赞了一句。
“贫吧你。”顾丽娘笑睨了他一眼。
“福哥儿睡了?”浑沦地吃着面,许强自觉放低了声音。
“早睡了,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顾丽娘想起个事,问道,“对了,就要开张了,你说是不是买两个奴仆比较好?”
许强有点犹豫,倒不是不乐意买,只是如今家里银钱不多,在别的地方能省则省了。许老爹知道他们置了这宅子没银钱在手时,还将自己的私房贡献了出来,两人本来不想要的。可是接下来要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只好先拿过来,待过阵子手头宽裕点时,再给老爹补回。
许老爹给的银子虽不多,五六十两而已,倒也应了急。
“铺子那头光你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就买两个罢,我已经问过附近的牙行了,不贵,两个也就十二两银子而已。”
许强想想也是,而且十二两银子,签的是死契,的确不贵,“那便买吧。”
睡觉时,顾丽娘和他说了自个儿的打算。许强一听,忙上了心,细细思索了一番,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先少少地制一批,看看反应再说。
次日,顾丽娘亲自去牙行挑人,挑了两个,一老一少,老的三十好几,看起来稳重;小的,才十几,人看着机灵。吃饭前,顾丽娘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旁的我也不多说,你们都是签了死契的人,日后要好好干活。若我们许家好了,自然有你们的好处!若你们是那种耍奸卖滑之辈,或是做了什么背主的事,我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一律打杀了事。”
两人都喏喏地应了,顾丽娘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要的就是这种听话的仆人,而不是那种有主见有傲骨,不卑不亢的,她可消受不起这样的奴仆。
安置好两人,顾丽娘才去忙自已的事。
许强和顾丽娘都是谨慎之人,京城的气氛如此紧张,这当头,他们也不会傻得撞上去。铺子开张,他们只是烧了一挂鞭炮,把“许家香醋”的门牌挂上。这个名是顾丽娘与许家商量了许久才定下的。毕竟他们的醋可以说是速成的,并不陈,而是略带了点香甜的气息,用甜醋来形容最是恰当不过的了。
喜欢凑热闹的人不少,没一会,他们铺子外头就围了好些人。
“许家香醋?卖醋的?”
“废话,不是卖醋难道还是卖酒的不成?”
“各位乡亲,今日是咱们许家香醋的开张之日。没什么回报给大家的,只开张三日,来我们铺子买醋的,一律打八折。”许强的话刚说完,与他们打过交道的各大酒楼饭庄便派人送了贺礼过来。
“许老板,恭喜啊。”
“许老板,生意兴隆啊。”来人各保都拱手祝贺。
“各位掌柜客气了,还望你们多多关照才是。”许强回礼,“拙荆已在里面备好了水酒,里面请——”
“闻香楼,膳食居,醉仙楼,流云庄——”
“这小小的醋店什么来头?这么多酒楼饭庄派人送来贺礼?”不管这礼贵重与否,着重的是这份交好的态度。
“不晓得啊。”
“总算到了京城!”一位满脸风霜的青年看着高耸的永定门,满脸激动。
他旁边的老妇人亦喘了口气,“是啊,咳咳。”
“娘,你没事吧?”青年紧张地给她拍背。
“没事没事,只是吸了口冷风。”老妇人罢罢手。
“娘,你放心好了,咱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再也不用像之前一样过得苦巴巴的了。三叔公制醋的本事,我已学了七八成,在这京城想干出点名堂不难。”青年志得意满地道。
“那娘就等着享福了。”
“看看你做的好事!如今咱们顾家都被人说得抬不起头来了。你满意了?”顾蕴升气呼呼地冲回房里,冲着杨氏发火。
“怎么了这是?”杨氏放下梳子,转过身问。
“‘丽娘’置办嫁妆的事,我交给你,丝毫不过问,但你是怎么办事的?八台嫁妆,真是‘威风’啊。”顾蕴升讽刺道,他今儿真被气着了,一口气堵在心窝口,憋得厉害。
他们这有个习俗,定亲时要晒嫁妆的,定亲时抬着嫁妆从娘家这边到夫家那边转一圈。成亲那天,挑了吉时再转一圈。晒嫁妆时,人人争相观看,若嫁妆丰厚,则人人都夸父母本事。若是嫁妆少了,不仅父母脸上无光,连同夫家也要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