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提议说:“既然裴家的房子塌了,不如干脆拆了重建,咱们大家伙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怎么样?”
“这个好,裴举人可是咱们西河村出的第一个举人,指不定以后还能考上状元当大官呢,这未来大官的府邸怎么得也要青砖黑瓦才能显出身份对吧?”
大家纷纷应和着,反而聊的是不亦乐乎,丝毫没意识到裴修安眼底的阴沉。
一直到众人跟着裴修安到了村里的祠堂。
“对对对,这么大的喜事是该跟你爹娘说一声。”刘义州瞧着跪在供桌前面的裴修安,连连点头赞道。
但下一瞬他神色就僵住了,只见裴修安起身之后竟是直接将裴家二老的牌位从桌上拿了下来。
到这时候大家还心存侥幸的想着,许是裴修安觉得牌位脏了,想要擦一擦的时候,裴修安竟是将两个牌位收进了箱笼里。
这下刘义州等人终于慌了,刘义州急忙上前拉住裴修安,笑的比哭还难看,“贤侄啊,你这是干什么?你爹娘在这里多少年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你咋还惊动他们啊?”
一直沉默的裴修安终于肯抬眼看向众人,他们几乎都是看着他和荧荧长大的,可事到临头竟然全都眼睁睁的看着方箬
和荧荧受辱,且事后毫无愧疚之心。
今日他是回来了,倘若没回来呢?倘若没有高中呢?
裴修安无法想象当晚的方箬和荧荧是遭受了怎样的羞辱,又是抱着何等决绝的心情离开了西河村。
裴修安只后悔自己走的时候未曾将她们安置妥当,回来的时候又耽误太久。
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面孔,裴修安想怒叱他们承了父亲的恩情却不知回报,也想质问他们为什么当时没有出手。
可每每话到嘴边,裴修安又觉得索然无味,毫无意义。
最终,裴修安只冷淡道:“从今以后,我们裴家与西河村再无瓜葛。”
听了这话,祠堂里的村民一片哗然,全都嚷嚷了起来。
因为这不仅是打了他们西河村的脸,更“损害”了他们每个人切身的利益。
裴修安是秀才的时候,凡是记在他名下的田地都可以免赋税。
如今他成了举人,按照黎国律法,不仅可以免除其名下的赋税,衙门还会给其宗族匾额和赏钱,这些赏钱分到每户头上,少说也有好几钱了,这可是笔巨款。
最重要的是,举人是可以当官的,哪怕是在衙门当个师爷,对于村里人来说那也是大官,往后家里后生少不得要被他提携,更别说裴修安还可以继续进京应考。
可现在所有的盘算都落空了!
裴修安不在这村呆了!
“裴举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呀,你是在咱们西河村长大的,怎么就没瓜葛了?”
有村民着急说。
刘义州被这话吓得缓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着急劝道:“修安啊,我是一直把你当做自家亲侄儿来看待的,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咱们可以敞开着说,犯不着这样啊,这对谁都没好处。你放心,刘铁牛的事情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话说完,刘义州忙点了两个村民,“你们去把刘铁牛给我找过来,他闯下这么大的祸事还敢躲着!”
“修安!”王婶得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一进祠堂就激动的兴奋问,“我听人说你中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