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吗?不就在你的箱笼里。”裴修安看向王克俭的身后。
今日是最后一场考试,而且考场中的位置是打乱的,彼此谁也不认识谁,他既然有新枝笔,就不可能不用。
王克俭脸色发白,嘴唇颤抖的说:“一派胡言!裴修安,枉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污蔑我!你等着,我跟你势不两立!”
话说完,王克俭再也承受不住周遭的谩骂和指责,一头冲进了大雨中。
“这是做贼心虚了啊。”李严冷笑说。
广平担忧道:“这么大的雨,他不会出事吧。”
“出事也是他自己找的,他可真是厉害,贼喊捉贼的把戏玩的真溜!要不是景行今天说出来,我们都还蒙在鼓里呢。”李严抱着胳膊,一脸愤慨的说。
裴修安低头,拍了拍衣摆上的水迹,眉眼间都是忧虑,家中不知漏雨没有,早知道临走前就该上屋看看的。
*
暴雨下了一整天,到了晚上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方箬有些担忧,整晚都没敢闭眼,稍微听到点动静就陡然惊醒。
裴家这竹屋上面铺的是茅草,年久失修,茅草腐烂,一下暴雨就顶不住了。漏雨的地方越来越多,洞口也越来越大,她真怕什么时候屋就垮了。
“唉,造孽啊。”方箬暗叹道。
越想越不敢睡,于是干脆起来倒水。
裴修安床上的被子都被方箬收起了,就剩下床板,如今放在床板上的木桶已经接了大半桶水。书架旁边也在
漏水,“滴答滴答”的水珠全都溅在书架上,连着书册都潮乎乎的。
堂屋里的油灯被风吹得左右摇晃,像是随时都能熄灭。
将木桶里的水倒掉之后,方箬又去清理堂屋的水,这边漏的厉害,放了个洗澡盆如今都已经接满了。
满满一盆水,方箬也抬不起来,于是只能去厨房拿了个水瓢,打算一瓢一瓢的往外面舀,不然等水漫出来,整个屋里就被淹了。
“方姐姐。”裴荧喊道。
方箬扶着酸疼的腰,回头见裴荧站在门边,眼泪汪汪的看着她,顿时觉得心酸不已,“怎么了?是不是吵到你了?”
裴荧摇头,跑进厨房端了个碗出来,“我帮你。”
方箬心想,你那点小碗舀的还没漏的快,“行,那我们就一起努力!”
裴荧吸了吸鼻子,瞬间干劲十足。
打开门,外面的风雨瞬间灌了进来,桌上的油灯“刺啦”一声,骤然熄灭。
“真是要命!”方箬骂了一声,赶紧将大门又给关上,这雨灌进来比漏的还多!
裴荧摸索着往厨房走去,打算去拿火折子。
就在这时,大黑突然叫了起来,冲进厨房一口咬住裴荧的胳膊往外拖。
裴荧不明所以,气恼的拍着大黑的脑袋,“松口,你干什么,你咬疼我了。”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房子随之颤抖。
方箬脚下打滑,直接靠着门板坐在了地上,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最担心的事情
还是发生了。
裴家的房子倒了!
厨房后面的小屋子整个往里倾塌,茅草和土墙在风雨中越塌越多,呼啸的风雨全部灌了进来,她们在堂屋跟在外面没两样。
“这里不能呆了,我们要赶紧走。”方箬一抹脸上的雨水,冲裴荧喊道,“荧荧别愣着,赶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