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县令与身边的衙差互相看了眼,根据仵作的验尸报告,王氏是死于二十八日晚上到上午这段时间,那么柳氏确实不可能有时间做案。
“大人,王氏是怎么死的?”方箬问道。
姚县令瞥了眼方箬,“此事跟你无关,不该问的别问。”
“我都因为她入狱了,怎么能说跟我无关?大人你是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裴秀才愿意娶我,可现在这么一折腾,我的名声全毁了,万一裴家也要休我,你叫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方箬说着就哽咽了起来。
姚县令轻咳一声,严肃道:“告诉你也无妨,王氏是被人用利器刺穿胸口,流血过多而死。死后又被人抛尸至大河里。”
“利器?什么样的利器?”方箬忙问。
姚县令盯着方箬,“你问的这么仔细干什么?”
方箬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看多了《洗冤录》吧,只能扯了个谎,“我就是好奇,大人你该不会就因为我跟王氏起过冲突,所以就说是我杀的人吧?”
姚县令道:“我之所以让人抓你,原因有三。第一,王氏的儿子刘老三亲口告诉我,是你杀了王氏,他亲眼所见;第二,杀死王氏的凶器是一根银簪,刘老三说那银簪是你的陪嫁;这第三嘛,因为只有你跟王氏有这么大的仇怨,你有杀人动机。”
方箬听完止不住笑了起来,“就这?”
赵捕头恼道:“放肆,在大人面前不许装疯卖傻。”
方
箬在牢里走了几圈才止住笑意,回头看着姚县令道:“裴修安说大人您公正廉明,我信他,所以我才敢笑,还望大人见谅。”
公正廉明不代表气量大啊,姚县令顿时有些不悦,“你在笑什么?”
方箬道:“笑大人天真。”
“大胆!”赵捕头呵斥,做势就要进牢里收拾方箬。
“那刘老三跟我什么关系?他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了,他说的话大人怎么能信任?”方箬问道。
姚县令抬手拦住了赵捕头,“让她说。”
方箬继续说:“第一,刘老三说看见我杀了他娘,且不说他这话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他为什么当时不制止?他是个男人,我是个女人,他想阻止我轻而易举,又岂会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娘惨死?更别说还将他娘抛尸到大河了。
第二,大人稍微让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我爹娘从来都是卖女儿挣钱,又怎么舍得给我买银簪?退一万步说,就算簪子是我的,我在刘家呆了一年多,以刘老三的性子,有银簪他早就拿去换酒喝了。
第三,正因为我跟王氏白天起了冲突,所以我更不可能当晚去杀她,我没那么蠢。而且我如今已经是裴家的妇人,我岂会放着大好日子不过,去杀一个老太婆?”
姚县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方箬气愤填膺的问:“大人,刘老三在哪里?我要当面跟他对峙!”
姚县令瞥了眼方箬,“今日天色已晚,不便
传召,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方箬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说:“裴修安明天就要去应考了,我到时候能不能去送送他?”
姚县令眉头一挑,心道这小夫妻感情还挺好。
“说什么胡话,案子没结束之前,你哪儿也不能去。”赵捕头虎着脸说。
姚县令点头,随即就要离开。
方箬着急道:“大人,你好歹给我换个牢房,这里面太臭了。”
赵捕头冷嗤,“都坐牢了,还挑三拣四,当这儿是你家呢?”
“我家也没这么臭啊,而且我身体不好,我呼吸道有问题,这里呆久了会死人的。”方箬扒着牢门胡诌说。
姚县令扯了扯嘴角,“给她换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