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跟在翠烟后面,手里拿着一个托盘,看见云琛抬手以后,急忙将托盘上的碗递了上去。
做完一切以后,她便退了出去。
林倾珞视线落在那还冒着烟雾的瓷碗上,随后又看向了云琛,眼底含着受伤的神色。
她以为,这碗里的,是避孕的药。
云琛似是知道了她心中?所想,眼眸一弯,笑了下:“伤寒药,你今早身子发热了知不知道?”
送至眼前的浓药还冒着丝丝热气,可?林倾珞却觉得,没那样难闻了。
因为发热了,所以她才睡得这么死?的吗?
随后,她接过了云琛手里的碗,埋头喝了个干净,喝完,将碗递了过去,眼前都多了一只?手,上面躺着一个蜜饯。
林倾珞的视线落在云琛的手上,但是却没有伸手接过,随后又抬起那双含情眸,看向云琛。
只?不过瞬间,云琛便知道了她宛如钩子一般的眼睛含的是何意?思了。
看着愈是清冷高洁的美人,勾起人来,愈是叫人欲罢不能?。
云琛眼眸一深,口携蜜饯,压着她的唇叫袭了上去。
男人越吻越深,方才饮过药的苦味在唇齿间蔓延,后又绕着丝丝甜腻,交织得难舍难分。
最终,点火之人率先败下阵来,林倾珞推着云琛的胸膛,趁着他喘息之际,转开了脑袋,男人还欲上前,见她避开了,只?能?将有点甜腻的吻,落在了她光滑的脸颊上。
“我还以为夫人想呢,怎么反倒你先躲了。”云琛低哑的语调犹如拨弄心弦的手,撩拨得林倾珞耳廓滚烫。
“谁叫你吓唬我的。”那一碗药,真的叫她多想了。说话间,她又侧过头,眼尾勾着云琛,说不出的风情,低柔着嗓音道,“再说了,我今日不适,夫君敢说,与你昨晚的贪得无厌无关?”
云琛看着他,屋内有些昏暗的光线,将那双隐在浓睫下的眼睛衬得乌亮,他舔了一下唇,似是有些口干。
如果昨晚不是二人初次,他此刻怕是早按奈不住了。
他长出一口气,压下自己眼底泛着的欲望,微咬着牙,道:“好?好?休息,我先书房了。”
林倾珞睡了一天了,哪里还躺得下去,便想起身,和他一起去,云琛却笑道:“以前恨不得一天到晚别见我,如今倒是粘人了。”
林倾珞听他这样一说,哪里还会和他去书房,这不显得自己就是他嘴上说的粘人精了么,于是便送他出了门,自己忙其他的事情去了。
云琛方才的一番话,是故意?的,他不是不想林倾珞粘着他,而?是需要?处理?一些私事,不能?让林倾珞知道的,属于他沐云琛的私事。
上次云琛推举给侯言的人,果然成了禁军统领,说明侯言信了云琛,不说全?信,至少把云琛当成了可?用之人,所以事成之后就一直在找云琛。
云琛本来没打算在王府逗留这么久,按照原来的计划,此刻他早就离开王府了,也?不至于让外面的那些人,想找他找不到。
离开王府的事情,是一刻也?耽搁不得了,云琛必须在短时间内,拿到荣允和林倾珞的和离书,一方面,他还要?和兰姨见个面,虽说还不能?和他们?说明自己假冒世子的事情,但是终究是要?相认的。
东突厥的赤达尔公主已经在入京的途中?,一同回来的还有晟王荣文璋,王府,他真的待不得了。
今日晴空万里,傍晚时分,天却乌压压地?开始下起了雨。
六月的天总是变幻莫测,林安志回来的时候,已经成了落汤鸡,靳兰汐连忙叫下人下去给他备水,沐浴。
靳兰汐拿着脸帕给林安志擦拭身上的水珠,林安志犹如一个孩子一般,满脸的笑意?,将手背在身后,一脸的神秘。
等?到靳兰汐给他擦拭袖口的时候,忽然伸出了背在身后的手,手上一串用茉莉花编制而?成的手链送到了她的面前。
少年青涩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书院种的几株茉莉花开了,好?多同窗没事给编东西,儿子无事,便学了一手,阿姐不在家?中?,便送于母亲吧。”
靳兰汐手上的疤痕,是旧年沉疴,也?是她心上的沉疴,所以别人送她东西的时候,总喜欢送镯子之类的饰物,姐弟二人也?不例外。
林安志年纪小,也?没什么私产,所以喜欢送一些精巧的小物件,可?对于靳兰汐而?言,这东西,却是比那些金银珠宝,更珍贵。
她伸手缓缓接过,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是一贯的严厉,看着他道:“就喜欢弄这些无用的东西,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看一些圣贤著作。”
嘴上说着,可?是手上却是将那手串小心拖着,生怕压坏了上面盛放灼热的心意?。
林安志似乎知道了靳兰汐会这样说,瘪了瘪嘴,笑道:“孙妈妈说热水备好?了,儿子去沐浴了。”
方走到门口的孙妈妈奇怪地?看了一眼小少爷,心想,自己还没开口说呢,小爷怎么就猜到了呢。
林安志的身影,一溜烟就不见了,孙妈妈这才进屋,看着林安志离去的背影,一脸的慈爱,宛若看自己的晚辈。
进屋以后,当看见靳兰汐手上的花以后,她神色稍顿。靳兰汐也?如孙妈妈一样,视线落在了自己捧在手里的花上。
一看见靳兰汐捧着手里的花发呆,孙妈妈就知道她这是忆起了往昔。
曾经有一人也?是非常喜欢送这些手工编织的小玩意?给小姐,无论是野草编织的蛐蛐,或是花冠,还有这样的鲜花手环,对他而?言都不在话下,那双长久握刀的手,粗糙透着笨拙,可?却能?编织出生动又美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