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环顾四周,笑道:“郎君不请我喝口水吗?”
“水?有,只是热水还需要烧一下,烦请姑娘稍候一会了……”
“倒也不必热水,凉水也行!”
“……那,姑娘稍候!”
申渊转身去院子里打水,霜儿则迅速走到书桌边,将申渊所写的旧手稿抓了一沓,连带着正在写的绢纸一并收走。
收好后,申渊也端着凉水进来了:“姑娘慢用。”
霜儿喝了一口凉水,瞬间蹙眉:“这水好涩啊……”
“家里用水多是这样,井水打的不深的缘故,嗯,姑娘,可是金姨娘有事?”申渊小心而谨慎的询问。
“我家姨娘想请你做件事,”娟儿说着拿出一张银票:“这是五百两,可以保证郎君你之后在汴京的一切花销了,比如说换个好点的房子,请个人伺候什么的。”
申渊深知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不动声色道:“在下只是小公子的礼教先生,教授礼仪道德是在下的本分,况且也有工钱入账,实在是受不得你家娘子的这份大礼……”
“郎君先别急着拒绝,我来这里,也是我家国公夫人的意思,”霜儿意味深长的笑道:“我家夫人也有话想要说于郎君。”
“……国公夫人?”
“是,国公夫人和金姨娘一起,请郎君帮个小忙,这五百两就是谢礼!”
“五百两着实厚重了,”申渊推脱道:“在下何德何能,不敢承受这样的重礼?”
“怎么不能?郎中不也是收了姜娘子的礼物了?难道,这礼物还分轻贱贵重,郎君要分人而收?”霜儿的笑容带上了一点点的恶毒:“还是说,郎君收下我们姜娘子的礼物,就因为她是姜娘子?”
“姑娘慎言!”申渊脸色一沉:“姜娘子送于我的砚台,是她身为嫡母的谢师礼,莫要被姑娘玷污了清白!”
“那可难说,”霜儿的笑容不减分毫:“郎君前些天进了云聚苑,接下来就是姜娘子烧了衣衫的事情……而今日,姜娘子又送了那么贵重的礼物,申郎君,若是我家夫人追究此事,申郎君可是能辩个清白?”
“你?你们?”申渊蓦然后退几步,难以置信的很:“你这是胡说八道,我那天根本就没有进入云聚苑,而且也是你们家小厮带领的……若是不信,让那个小厮出来对峙即可!”
“申郎君这是知道那个小厮酒后坠井,淹死后死无对证,才敢这么说的吧?”
“……什么?”申渊的后背瞬间炸毛,冷汗滚下了脊梁。
这一刻,他明白自己是掉进了某个人的陷阱,不是屎尿也是一身骚了!
“对了,申郎君,我家夫人还让我多问一句,若是我家夫人将这件事告上学政,那申郎君是否还有入殿试的资格?怕是连面圣的资格都没有了吧?”
霜儿的话,让申渊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之前误入云聚苑的时候,他还好心的和润喜交代,说是让姜青芷小心内宅的人,怕是有人要对她做局。
实在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成为局里的一环!
他沉下呼吸:“姑娘,这是国公夫人的意思?”
“自然!要不然,我家金姨娘一个小小的侍妾,敢动正室主母?”霜儿很是爽快,半点都不遮掩:“不过,郎君放心,这件事里,我们夫人只是要郎君的一句话,除此之外,不会伤郎君半分,更不会耽误郎君殿试面圣。”
申渊咬牙:“国公夫人想要什么话?”
“今天晚上会有人请郎君去对峙……”
“今晚?对峙?对什么峙?”申渊一头雾水。
霜儿并不直接回答:“到那时,郎君只管说……一切都是姜娘子自作多情,而你并不知情,简单的一句话,五百两就是郎君的了!”
她将五百两的银票放到了申渊面前:“一句话,五百两呢!郎君……”
“原来,你们是想针对姜家大娘子,”申渊猜到了一些,冷笑:“若是我不同意呢?”
“那郎君可就不是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了,比如说,有人会说看到那天申郎君夜闯云聚苑,意欲与姜娘子行不轨,撕扯衣衫的时候,打翻了灯笼,烧了外裳……”霜儿嘲讽道:“所以说,申郎君还是想好了再回话的为好!”
“笑话,云聚苑那么多人,会眼睁睁的看着我行不轨?她们都是死人吗!”
“可是烧了衣衫的地方,是在云聚苑的屋后,那儿是块荒地,没人知道你们去了那里做了什么,只知道大娘子的确是在那里烧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