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远一噎,可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和钱财,还想要继续讨好萧怀序,然不等他多言,萧怀序就烦不胜烦地搬出了皇帝。
果然,程清远立刻没了声音,被堵得哑口无言。
陆云蘅难得看见程清远吃瘪的模样,弯了弯唇角,觉察到萧怀序的视线,立刻表明自己会配合调查:“殿下到时候肯定要从世子府先调查,身为世子府的当家主母,必须要作出表率,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君误入歧途,我会配合殿下。”
说罢,掏出了世子府的管家钥匙,“这是世子府的管家钥匙,殿下随时都可以来世子府调查。”
萧怀序微微颔首,便大步流星越过他们离开。
程清远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破口大骂,陆云蘅瞧见后淡淡开口:“世子开口前还需在这里掂量掂量,哪句话能说,哪句话不能说,莫要叫人听见不该听见的。”
程清远紧握拳头,恶狠狠瞪着她,那眼神活像是能吃了她。
她浑然不觉,淡定地登上了马车。
程清远气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搀扶着裕王妃上车。
一想到此事逐渐闹大,萧怀序介入调查,如果不能及时处理,非得被人扒掉一层皮。
越想越是心慌意乱,急的抓耳挠腮,“如果不能处理此事,皇上非得削去我的爵位,到时候我就沦为庶人了,和那些刁民有什么区别!”
裕王妃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听见程清远所言,不免也跟着担心起来,眼泪就没有停过,“我的儿啊,这可如何是好?欠国库的银子哪里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皇上到时候查处我们无法偿还,是不是得把宅子抵出去?”
程清远一听,脸色更加难看。
“要不然我们去找白氏!”裕王妃突然想到了白霜,那便是个上赶着给程清远花钱的主儿,既然有钱,那就应该掏出来。
程清远眼睛滴溜一转,觉得所言有理,“对!她嫁给了我,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眼下正是艰苦的时候,大不了我许诺她平妻的位置,她肯定愿意掏钱!”
陆云蘅坐在对面,看着母子二人旁若无人地算计白霜,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嘲笑出声。
偷税漏税
车厢内的气氛逐渐凝重,陆云蘅全然不在乎程清远要吃人的眼神,抬起绣帕掩面,眼底一片懒意,“世子今日当众将欠条一事赖在我身上,怎么没有提前同我商量,这可是欺君之罪,我也无法配合世子呢。”
程清远被人踩到了尾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这般要面子的人根本不肯承认自个儿会污蔑旁人。
陆云蘅笑看程清远的表情,顿时觉得有点意思,程清远岔开话题,再次提到让白霜出钱的事,“你自己不肯出钱,我就算是让白氏出钱,那也是情理之中的。”
“你也别嫉妒,谁让你不如白氏有钱?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怪不得旁人。”
程清远自以为拿捏了陆云蘅,在旁边阴阳怪气,一口一个要让白霜为平妻。
陆云蘅并不生气,淡淡的看着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程清远,对此不屑一顾。
倘若白霜真能处理世子府的烂账,她又岂会看着对方入门?
不过算是给程清远点念想吧,她并不准备多言,完全无视他的挑拨,懒懒的阖上眼。
一到世子府,程清远便直奔白霜的院子,裕王妃紧随其后,显然是准备去给白霜洗脑,陆云蘅只站在院门口眺望一眼,收回视线后回了自己院中。
一整日的忙碌,这会子外面已经暗沉下来,随意吃了点东西便准备睡下了,刚起身准备熄灭烛台时,就看见了不请自来的萧怀序。
她并不意外,甚至还有点事情需要他帮忙。
萧怀序周身裹挟着寒意,兀自端起桌上的半盏茶一饮而尽,这才抬起眼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抬手时,绣着精致云纹的衣袖滑落,露出骨节分明的手,拍了两下,揶揄道:“陆小姐还真是牙尖嘴利,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下给自己夫君难堪,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陆云蘅杏眼圆睁,在昏黄的烛光下眼波流转,缓步来到他面前,朱唇翕动,“给他难堪又如何,只要殿下觉得妥当,那便是妥当的。”
萧怀序扬眉,“此话怎讲?”
“旁人的想法于我而言有什么关系?我从始至终在乎的只有殿下一人的想法罢了,我相信殿下肯定不会觉得我心狠手辣。”陆云蘅已经知晓应该如何讨好萧怀序,瞧着萧怀序眉宇间的戾气消失,心里也松了口气。
“况且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所做的一切皆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说着陆云蘅低垂着眉眼,好似身若浮萍,无所依靠。
萧怀序薄唇勾起,捏住她白皙似柔荑的手把玩,睫毛在眼底倒映出一片阴影。
不知怎的,陆云蘅觉得此时此刻萧怀序心情不错,便大着胆子提议:“殿下现在已经开始彻查有关国库欠款的事情,倒不如也趁此机会调查一下偷税漏税的事情?”
手中的力道徒然加重,陆云蘅闷哼一声,下意识想要收回手,想到什么又让自己冷静下来。
对上那双阴沉地眸子,陆云蘅心跳漏了一拍,强撑着才没有表现出来,反倒是无辜地眨巴着眸子。
“偷税漏税?”萧怀序挑眉。
“那些商贾之家都必须要暗示缴纳税款,但是商贾和宦官互相打掩护,真正按时缴纳税收的不多。”陆云蘅解释道。
萧怀序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所以你暗指的是谁?”